肖克最終還是沒找到胡椒瓶。
不過時間也到了。要去喂串燒了。
廚師長在后廚看到他,詫異地問:“你怎么還在這?不是叫你準(zhǔn)備一下,去喂串燒嗎?”
肖克苦著臉,一臉的不情愿,“廚師長,能換一個人嗎?”
廚師長怒了,揪住肖克的衣領(lǐng),差點把他的白圍裙揪下來,恨鐵不成鋼地罵:“別人求這活都求不到,你倒好,做都沒做就要換人?我問你,你是想想天天呆在后廚剁魚剁蝦打掃衛(wèi)生,睡在狗都不想睡的漏水的地下室儲物間,還是去喂串燒,天天跟大老板見面,升職加薪指日可待?”
肖克的三角眼從銳角三角形變成鈍角三角形,“想天天呆后廚,睡在儲物間。”
“你!”
廚師長揚(yáng)起手,差點要給這笨小子一巴掌。
邊上這么多人看著,廚師長硬生生忍下來,“總之快點去。串燒要是喂晚了,噴起墨汁,整個海缸的水都要換。海水換起來不是一般的麻煩,走一輪都要一天,到時候水費(fèi)漲起來,老板娘又要罵我了。乖,聽話。”
肖克看了下洗手臺里的章魚,說:“可是以前章魚都是我處理的——”
廚師長馬上打斷:“這你別管,我會找其他人處理,你只管去。快!”
廚師長推肖克出去,肖克還是一臉的不情愿,最后拿了條黑色大塑料袋走了。
勸走肖克后,廚師長隨便指了一個人過來,叫他處理剩下的章魚。
那人嘟噥著,說自己的胡椒瓶丟了,還沒找到。
廚師長拍他腦袋,丟了就丟了,影響你干活嗎?快,把章魚煮了。一共十條,少一條我要你命。
老板娘天天跟廚師長嘮叨成本控制,一份盒飯都要計算,快要把廚師長逼瘋了,廚師長自然會把壓力發(fā)泄到手下身上。
丟了胡椒瓶的廚師也是一臉不情愿地去煮章魚,章魚們奮力跟廚師的手搏斗,吸盤吸上了就不撒手。
廚師長終于有空閑跟玉虛說話了。
“你是新來的煎蛋,對吧?”廚師長問。
“我不是煎蛋。”玉虛說。
“哈哈哈,你真有意思。”
玉虛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邊上的廚師們竊竊私語,聲音偏偏大到廚師長可以聽到的程度。
“章魚臉!假公濟(jì)私,借工作之便撩妹,還撩得那么生硬!”
“廚師長真的很缺愛。”
“我更缺啊!我有說什么話嗎?”
“為什么女人就是看不到我的帥氣和溫暖的性格呢?”
……
“今天的生日宴可能會忙到很晚,莊總專門為串燒訂制了一場發(fā)布會,接著生日宴舉行。我給你準(zhǔn)備了宿舍,就在我房間隔壁。鑰匙你拿著先。”廚師長掏出鑰匙,玉虛卻沒接。
廚師長還以為玉虛懷疑宿舍的居住質(zhì)量,特意強(qiáng)調(diào)宿舍干凈整齊,以前沒人住過,除了面積小點,沒有其他任何問題,而且住宿不要錢,對,你沒聽錯,一分錢都不要。
住宿當(dāng)然是要錢的,摳門的莊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jī)會。莊家員工凡是住在莊家內(nèi)的,都要收一份房租錢,在工資里扣,唯一的例外只有肖克那個傻子。
因為肖克住的是陰暗無光,滿是霉味,老鼠都不住的地下室儲物間,條件差到連最摳門的莊可雄都不好意思收他房租錢。
玉虛之所以不要錢,是因為廚師長幫她付了。
為了愛情,總要適當(dāng)投入。
在莊家工作了這么久,廚師長免不了也沾染上一些摳門的惡習(xí),所以他時常提醒自己,遇到關(guān)鍵時刻,一定要舍得,千萬不要被莊家的摳門同化。
“其實我更喜歡住地下室。”玉虛說。
“嗯?地下室?”廚師長愣了,要不是肖克那傻子實在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