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鄭六如的睫毛看了很久,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剛剛發(fā)現(xiàn)一個驚人的事實,特意跑過來告訴我。
只是這個驚人的事實,類似于:原來太陽總是從東方升起一樣。
“船上本來就有十個人啊!”我說。
“九個人。”鄭六如說。
我這才意識到林博海墜海后,確實只有九個人了。
“也許是別人路過拿走吃了。”
“不可能。其他人都回房間了。船長、裴總他們?nèi)チ硕拥拇L辦公室,何伯言、文子硯都呆在自己房間里。原山就更不可能了。她不可能從甲板上揀東西吃。黃陽維也一樣。你跟田雅思在廚房,還有誰?”
鄭六如一個個數(shù)過來。
我想了想,撥開鄭六如的手,說:“我再給你做一份好了。”
鄭六如說:“不是。我跟你說,船上還有第十個人在!”
我突然想到廚房柜臺下的章魚,脫口而出:“你怎么肯定是人呢?說不定是其他東西呢?”
鄭六如的臉一下子刷白,左右看了一下,跑了出去。
“喂!還要不要壽司?”我追了幾步喊。
鄭六如頭都沒回。
我回到廚房,還是卷完了壽司,切成塊,扔到臉盆里,章魚的觸角伸過來,包住壽司吃了。
我看著章魚,自言自語:小家伙,該不會是你朋友吃的吧?
我突然呆了一下,想起昨晚船長來廚房時問我的話:“你有沒有看見什么人?”
船一出海,船上的人數(shù)就是固定的。
昨晚船長那句話明顯不是問有沒有看見船上其他九個人,否則他直接說名字就好了,為什么要問“有沒有看見什么人”。
難道船長也看到了“第十人”?
咚的一聲,我的心猛地一掙,血往上涌,一頭的熱氣。
我往四周看了一圈,又是咚的一聲響,我才發(fā)現(xiàn)是臉盆在響。
章魚吃完了一塊壽司,拿觸腕拍盆,好像在說一塊哪夠。
我又拋了一塊進去,章魚又吃了。
這個小家伙倒挺好養(yǎng)活的。
我把臉盆連著砧板藏到柜子里,固定好。
然后開始準備午餐。
午餐只用準備六個人的份就好。
出了海,新鮮的蔬菜要省著吃,不能一下子吃光,早上吃了黃瓜,那中午就吃串燒烤肉吧。
我把肉烤了,一個個串好,算好了六人份,還額外多做了一份,以防鄭六如又突然跑回來,說誰偷吃了他的東西。
一切準備妥當,為了應(yīng)對原山的素食午餐,我還用蘿卜機切好了蘿卜。
可是中午午飯時間到了,餐廳里只來了一個人,黃陽維。
“中午吃什么?”黃陽維一臉疲憊的樣子進來,好像一整夜沒睡過。明明早上也是這個樣子。
“吃串燒。換個口味。”我拿起一串竹簽,晃了一下,讓肉味散開。
“好。我拿一串給文子硯。”黃陽維伸出手,拿了兩串。
“他還好嗎?”我隨口問了一句。
“還好。就是潛水的時候右腳大拇指斷了。”
“哎呦。”我叫了一聲,好像斷的是自己的腳趾。
“我先走了。晚飯不用準備我的了。”黃陽維急匆匆地要走。
“其他人呢?他們都不來吃飯嗎?”我問。
“不來了。忙著呢。”黃陽維頭也不回地走了。
忙?
船都停了,也沒撈上什么東西,忙什么呢?
我不理解。低頭看臺面上剩下的五份串燒,犯起愁來。
他們都不過來吃,剩下的串燒我吃一份,還剩四份,給誰吃呢?
這可不是多吃幾份的問題,肉太膩,吃一份就夠了。
這時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