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反應過來。
“小艇沒有繩扣?!焙尾灾貜土艘淮?。
“那條繩子不是連小艇上的嗎?”我指著窗外的繩子問,剛好又一陣浪打過,淹沒了繩子,過了幾秒,繩子又露了出來,像根琴弦一樣撥動,戰戰兢兢,陰郁低沉。
“那是安全繩。小艇是靠機械鎖鎖住的。”何伯言肯定地說。
我呆了一陣,笑起來:“那看來黃醫生白忙活了。”
何伯言再沒說話,吃完飯就走了。
我問他接下來還來不來廚房吃飯,他說可能不來了,屋里有泡面,他自己解決。
我收拾了碗筷,清理好臺面,整理了一下第二天要用的食材,發現還有十根蘿卜。
黃醫生最近肯定是忙昏了頭,做事情太不靠譜,拿了蘿卜機,忘了拿蘿卜,原山吃什么?切空氣吃嗎?
我把蘿卜包起來,準備給黃陽維送過去。要不等自己回房間躺下睡著,又過來敲門,自己還要辛苦跑一趟。
啪!
好像有人敲門,夾在風浪聲中,聽不清楚。
我往外張望了一下,沒有人。
我繼續忙手上的活,包好蘿卜后,確定沒人過來吃晚飯,我就準備出去。
經過餐廳的時候,耳邊又響起哩應哩應的響聲,我往窗外看,此時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好像整艘船都已不知不覺地深置海底。
如果小艇沒有繩扣的話,黃醫生為什么要說去固定繩扣呢?
想了一會兒,我及時醒悟到自己的身份,是一個隨船的廚師,這艘船上有人負責開船,有人負責攝影,有人負責研究,大家各司其職,各有各的事忙,我只負責做飯。
我走到窗邊,準備關掉餐廳的燈,手伸向開關的時候,一個浪打來,我的馬步沒有鄭六如那么穩,跌向窗戶,我用手撐在窗戶上,慶幸自己沒有一掌把玻璃拍破。
等船穩了一點,扶著墻走開。
窗戶上赫然多了一個血掌印。
外面的雨還在下,水珠橫著飛,濺到窗戶上,血掌印洇開,瞬間又被疾風抹出幾條橫紋,慢慢曲折滲了下來。
我這才意識到不是我拍出的血,而是有誰拍在窗戶外面。
我想起鄭六如說的第十人,沖出去,看餐廳外的走廊,地板上還有幾個血腳印,被雨洗得只有半只腳大。
我沿著腳印走下去,來到甲板前方一個休息臺的位置。
黃陽維和船長正按住一個人,那人像剝了皮的鰻魚在滾燙的鐵架上扭動一樣,赤著腳,在地板上污出一片血跡。
休息臺有擋雨的簾子,只是早被風浪打歪了。
黃陽維和船長全身濕透,一個按住那人的手,一個按住那人的腳,卻都沒有發出聲音,好像在演啞劇。
“你們在干什么?”我呆呆地問。
“快!過來幫忙??!”船長半跪在那人背上,發出命令。
“子硯他燒糊涂了,不讓我給他擦藥,還跑出來??爝^來按住他?!秉S陽維一只手空著,拿著一個小瓶。
地上那人可能用光了力氣,側過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這才看清那人果然是文子硯。
我上去幫忙,三個人很快把文子硯制服,抬回房間去。
搖晃的船上,三個人抬手抬腳,扛著一個不斷掙扎扭曲的人,要是讓人撞上,說不定又是一場誤會。
到了文子硯房間,把他放到床上,文子硯這才慢慢安靜下來,只是嘟噥著胡話,一直說著我的手好痛,我的手好痛。
我看文子硯的手,滿手是血,這樣當然痛了。
餐廳窗戶上的血掌印就是他拍的。
只是他的手又是什么時候受的傷?
黃陽維擦了擦臉上的水,不知是雨還是汗,然后拿了小藥瓶,去給文子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