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我問。
“這有什么好確定不確定的。我就呆在房間里,一天都沒出去。”
田雅思極其肯定地說,還抱怨起船長他們,說當初請她的時候,說好了會有無數伏陀海異種等著她來鑒定,結果出海第三天就出了意外,然后就停在海上,說是泵出了問題,整整四天,什么事都沒做,浪費時間,下次再也不出海了。
我想了想,田雅思沒有說謊的必要,那么只有何伯言和鄭六如,或者是原山,只有他們才有可能去船長辦公室。
這三個人逐一在我的腦海中浮現,然后跟裴總貼到一起……
我搖了搖頭,不管哪個人跟裴總組合,都是一件詭異的事。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第十人。
鄭六如說的船上還有第十個人。
想到這里,我自己都笑了,船上的日子太無聊,都快把我憋瘋了。
我問田雅思想吃點什么。
田雅思搖頭,說吃過泡面了,還說房間里的水壓怎么那么小,船上有其他地方漏水嗎?還是說有人一直在用水?
我回頭看看廚房,船都停在海上了,也沒有清洗的工作,用水量最多的地方也只有我的廚房了。可是最近大家都沒來廚房吃飯,我也沒怎么用水。
不過——
田雅思吃過飯了,還來廚房找我聊天?
我的心思又活絡起來。感激起船上的水泵,壞得越久越好。
“那你過來是想吃午飯嗎?”我的本意是開玩笑的,可田雅思沒理解我的幽默,認真地搖搖頭。
田雅思說:“我想向你借個東西。”
“什么東西?”我緊張起來,該不會是蘿卜機吧。田雅思看原山那么漂亮,天天堅持吃蘿卜,美女的食譜會傳染的,田雅思該不會也想開始吃蘿卜吧?
“皮搋子。”
“皮搋子?”
“就是用來通馬桶的。”
“你房間的馬桶堵了?”我審視面前這位年輕漂亮,又有頭腦的專業學者,即便是海洋考古領域的頂級專家,可能也逃不過便秘的命運,從一個廚師的專業角度,是不是該建議她多吃些蔬菜呢?
“不是。是冷庫邊上的水槽堵了。我每次去冷庫檢查完之前釣上來的樣品后,都會在那里洗手,但是最近那個水槽堵了。我本來想叫黃醫生幫忙通一下,可他一直說很忙,又不知道忙什么,只好我自己動手了。”
“我幫你。”
“不用了。你還要做飯。我自己去就行了。”
田雅思堅持自己能搞定,我就拿出廚房里用的皮搋子,有時魚鱗刮多了,會堵住下水槽,我特意準備起來的。
我問田雅思會用嗎?
田雅思叫我示范一下。
我對著下水槽,演示了一遍。
對準下水口,按緊,記住,要注滿水,這樣往回拔的時候,也能在下水道的另一端形成負壓,一來一回都能起來疏通管路的效果。
一般情況下,如果是紙巾、頭發之類的軟物,多捅個幾下,很快就能疏通了。
如果是硬物呢?
田雅思問。
我想了想,說那你就回來找我。
田雅思拿著皮搋子走了。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有些后悔,為了讓她對我的印象更深刻些,應該早點在皮搋子的手柄上刻上“削腎客”三個字的。
這樣好歹也算一個禮物,日后如果真的能跟她交往,也能省下一筆錢。
我沒回房間,在餐廳一直等著田雅思回來,要么疏通不成功,需要我的幫助,要么成功了,回來還我的皮搋子。
可是直到晚上,我還沒等到田雅思。
其他人也都沒過來。
天色漸暗,風浪又開始大起來,餐廳里的盤子左右移動,當當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