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疊?”老徐和林漸同時發問。
林漸重新看向靠門邊那個病床上的男人,這才發覺一個問題。
兩張病床是靠在一起的,被子也連到一起。
雖然不知道醫院為什么這么安排,但是林漸總算明白一開始進來的時候,為什么莊可雄會用看親兒子的眼神盯著那個彩虹襪男人。
當一個男人極度憎恨另一個男人時,就想做那個男人的爸爸。
“怎么疊?”老徐還沒在腦中疊出適合的形象。
莊可雄不想再解釋具體的畫面,跳過去說:“總之他倆疊在一起,田雅思的耳機還分了一只,戴在他耳朵里。當時我以為他倆睡著了,昏了頭,沖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問田雅思,你到底選誰?可是田雅思沒說話,一動不動,這個男人也一樣。兩個人就像死了。我查了下兩人的呼吸心跳,都有,只是十分微弱。我走出臥室,呆了好久,老徐上來,我叫他走,然后自己又靜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叫了救護車。”
“本來是叫了兩個擔架的。可是他倆一分開,呼吸就停了,只能把他倆繼續疊著,放到一個擔架里。我還記得當時那個隨車的急救醫生問我和他倆到底什么關系。我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瞪急救醫生,說我都哭成這樣了,你還不知道嗎?急救醫生說可能是男朋友,可能是老公,可能是爸爸,可能是備胎,我哪知道?我只好說我是她男朋友。”
“急救醫生沒放過我,指著疊在她身上的男人問,那他是誰?我說可能也是男朋友吧。急救醫生拍拍我的肩,勸我堅強,然后抬著擔架上了救護車。”
“到了醫院,負責主治的醫生把我叫到一邊,嚴肅地問我跟里面的兩個人是什么關系。我又流著淚重復了一遍,然后問醫生:這對治療有幫助嗎?醫生點頭,說很有幫助。知道你這個八卦,我做手術跟護士聊天都有話題了。最后醫生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兩人均沒有明顯外傷,懷疑是遇到重大腦部刺激,造成罕見的雙植物人現象。”
“什么是雙植物人?我問醫生。醫生說就像一根鋼管從高空墜落,穿過兩個人的身體,把兩人串在一起一樣。你女朋友,和你女朋友的男朋友就是這個例子。兩人由于某種我不能說,說出來可能會傷到你的心的外力刺激,同時進入了這種狀態。不過你放心,也有好消息。”
“我精神一振,問醫生什么好消息。我們成功地把他倆分了一半,不再上下疊著,現在躺在病房里。身體狀況良好,只要腦部恢復,醒來的可能性很大。我問醫生,什么叫分了一半。醫生帶我去看,他倆就像現在這樣并肩躺著。我看著那個彩虹襪男人,因為之前都是臉朝下趴著,埋在——現在翻過來,我終于看清了那個彩虹襪男人的臉,特么的,我捶了一下自己,淚水又控制不住地流下來。好帥!帥到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相信他會是一個通馬桶的工人。”
“這樣說吧。如果他真的是一個通馬桶的師傅,那么只要做完了第一個單子,那戶人家的女主人就會在自己的圈子里瘋狂炫耀有個超帥的男人來她家通馬桶。”
“送他們兩人來醫院的路上,我做了很多假設,甚至連事故發生的路線圖都想好了。每一個細節都無可挑剔。”
“田雅思因為家里馬桶堵了,不好意思讓我上廁所,于是找電線桿上的小廣告,找到了疏通師傅,打電話給他,叫他上門幫忙,師傅過來了,先把外套脫下來,掛在客廳的椅子上,然后去廁所檢查,檢查后師傅跟田雅思說問題很嚴重,他要放手一搏,師傅讓田雅思去臥室等他消息,然后脫了鞋,借了田雅思的皮搋子開始工作,一番辛苦后,終于疏通成功,然后拿著皮搋子去臥室找田雅思報告這個好消息,正在這個時候,師傅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他摸遍了身上的兜都沒找到。他慌了,手機是他工作的飯碗,所有的工作都是通過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