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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石紅心私下里來找王憶,問道:“王老師,咱隊里的漁獲都怎么處理?我想挑選點好的梭魚給親戚,是要買還是怎么著?”
王憶說道:“你隨便去挑就行了,今天捕撈到的梭魚都是你的功勞……”
“那不行。”石紅心搖頭,“生產隊肯定有規章制度,令行禁止,我現在是咱生產隊的一員,必須得服從規章制度?!?
她是要強的姑娘,可不能讓人在背地里說她不好。
王憶說道:“就是幾條梭魚罷了,你真可以隨便挑一下,這不打緊,生產隊確實有規章制度,但這種新鮮出水的漁獲,誰家需要弄幾條都可以?!?
石紅心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是要幾條,我得要四五十斤?!?
她又趕忙解釋說:“是給我城里的親戚分的,遠房親戚吧,不過對我和我妹妹有救命之恩?!?
王憶問道:“這么大的恩情?”
石紅心點點頭說道:“王老師你知道我父親走的早,是67年的事,那年我九歲我妹妹七歲,然后在秋天的時候我父親沒了?!?
“我媽是個舊社會的婦道人家,不像我和妹妹,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里,從小聽的就是領袖同志說的‘婦女能頂半邊天’?!?
“她不會搖櫓,身板不行,性子也不行,我父親一去家里就垮了?!?
“秋天的時候還行,我媽可以幫其他人家做點活幫點工,從人家手里賺點雞零狗碎補貼家用,到了冬天家家戶戶清閑了,我家里可就斷糧了?!?
王憶說道:“67年?那時候不是已經搞公社化了嗎?咱們公社當時成立了吧?”
石紅心說道:“是,那時候早公社化了?!?
“我知道你啥意思,你是說既然已經成立公社、生產大隊、生產隊了,我家日子過得苦為啥沒人接應,是吧?”
“咱們公社確實提出過八包,社員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婚喪嫁娶、教育醫療等所需費用都由公社供給。”
“可這根本做不到,從58年搞八包,搞了沒三年就搞不下去了,社員們只能上工賺工分?!?
“問題是我媽的工分太少了,養活我們一家三口太難了?!?
“到了冬天沒轍了,生產隊沒有活了,左鄰右舍都窮的叮當響,家里米缸面缸全空蕩蕩了,我媽只好領著我們小姐妹倆去了大姨家?!?
“我大姨家日子也不好過,我還記得當時缺床缺被褥,我跟我妹就和大姨家的表姐表弟擠一張床、蓋一張破棉被,當時家里窗戶都沒有玻璃,貼的是窗戶紙,窗戶紙碎了,被海風一吹就嘩嘩響,凍得人睡不成。”
“熬到天亮,大姨一家愁眉苦臉,大姨的婆婆不是壞人,但當時確實幫不上忙了,就指著我表姐表弟他們說家里嘴巴太多了,多三張真照應不上了?!?
“大姨家里給我們煮了一鍋紅薯小米粥,就我們娘仨吃,他們家里人只是看,我娘明白人家意思,吃完粥就領著我倆離開了。”
“當時我和我妹都懂事了,王老師,不瞞你說,我當時跟著我娘站在海邊吹著冷風,看著光禿禿的礁石灘,真是心比海水都要涼!”
王憶嘆氣道:“我沒有親身經歷過這種事,但這種心情我真能理解。”
養了孩子卻不能供孩子吃飽飯活下去,但凡有良心的爹娘都遭不??!
石紅心說道:“我爹這邊是獨苗——本來我有兩個叔叔,卻一個小時候生病夭折一個成年前掉海里沒了,這樣我媽一看自己親姐妹家里都幫不上了,我們還有什么指望?”
“還好她當時記得結婚時候我父親這邊在城里有遠親,是他一個表姑家。”
“我娘沒辦法,拉扯著我們倆去城里投親,尋思著實在不行就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