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之一,來參加一點毛病也沒有。
他心里著急,趕緊看向陳宓,陳宓卻是一臉的平靜,甚至還帶了一些笑意:“秦推官和冀書記既然來了,便入座吧?!?
陳宓往后面一指,那里放著幾張桌子,秦長年看了一下,心下卻是一沉,這陳宓知道他們要來?
秦長年滿懷的得意頓時消卻,忐忑不安的坐下。
陳宓再次點頭道:“開始吧。”
秦長年卻是再次道:“且慢?!?
陳宓眉頭微微皺起:“秦推官有什么事情可以一次性說完,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今日卻是要以各位參軍為主,咱們最好只是旁觀為好?!?
秦長年笑了笑道:“僉判恕罪,不過下官手中有一件頗為棘手的案件,正好現在聯合法庭新設,或許可以解決這案件,冀書記,麻煩你將案卷分給大家看看吧?!?
冀相東趕緊將幾份卷宗給了胥吏,胥吏給諸人都發了一份。
陳宓拿過來打算仔細看一看,卻不料郎家權忽然道:“秦推官,這案子不適合在這聯合法庭上審吧,聯合法庭是為了簡化流程,卻不好審判這等連朝廷都無法決斷的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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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長年呵呵一笑:“怎么就無法決斷,案子有成例,便有了依據,只要司理司法達成一致,那不是簡單的事情么?”
陳宓聞言有些好奇,快快地瀏覽了一遍,頓時便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這個案件看起來其實很簡單,便是一個叫金枝的農婦謀殺親夫,持刀將醉酒的丈夫砍成重傷,好在丈夫雖然酒醉,但還有余力逃跑,這叫金枝的農婦自知無法幸免,便投案自首了。
陳宓奇道:“這案件不是很簡單么,難道有什么為難的地方?”
聽到陳宓這般問道,秦長年得意地笑了。
桑端學趕緊低聲給解釋起來。
陳宓卻是聽著聽著便皺起了眉頭。
原來,這案件說是簡單是真簡單,但不簡單的在于,若是在某件事情發生之前,這案件是很好宣判的,但自從那件叫阿云案的案件之后,這等類似的案件卻是不好判了。
治平四年夏天的時候,山東登州村民韋阿大在田頭窩棚睡覺。
后半夜,突然有人竄入窩棚,拿著腰刀就對韋阿大一通猛砍。
韋阿大猝不及防,挨了十幾刀,一根手指都被剁下。
但,來人力氣可能不大,所以韋阿大沒有死,只是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早起干活的村民,救起了韋阿大。
報了案之后,執法人員一查,兇手便是阿大的妻子阿云。
阿云長的漂亮,但家窮命苦;韋阿大長的丑,卻略有錢財。于是,母親死后,無依無靠的阿云,就被叔叔強行嫁給了韋阿大。但阿云心氣高,死活不愿跟丑丈夫度過余生,于是半夜拿刀謀殺親夫。
事情到了這里,似乎很簡單,但馬上就不簡單了。
首先,阿云是韋阿大的老婆,拿刀去砍韋阿大,這是謀殺親夫。根據大宋法典《宋刑統》,謀殺親夫屬“惡逆”,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因此,阿云案不是一般刑事案件,而是大案重案。
謀殺親夫,屬重罪,無論是否致死,嫌疑人都會面臨極刑。
阿云案,的確奇葩,但不復雜。
所以,州級衙門的各種程序,高效率地走完。
案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交到了知州大人案頭。
而知州的事情,就是宣判,宣判完就行刑。
而此時,登州百姓也做好了觀刑準備和輿論醞釀。
而登州的知州叫許遵,進士出身,還中過明法科,明法科大宋的最高司法考試,他還在中央做過大理寺詳斷官,在地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