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些泫然淚下,不過轉(zhuǎn)念就想到了一個鬼主意:“對了,我可以把景峰師兄的橘子說是我的,然后把被景澄搶走的橘子說是師兄的,反正師傅和師兄也不知道,那樣被罰抄書的可就是師兄了,哈哈……”
小道童激動的雙手猛一合十,心想自己真聰明。
“景寧,師兄我可是剛剛把景澄景嚴教訓(xùn)了一頓給你出氣,你就這么對待師兄啊?!?
一個慵懶的嗓音在頭頂傳來,小道士景寧抬頭看去,山路石階一旁一個巨大青石上,一名披散頭發(fā)的年輕道人倚在一個年長道士的身上,嘴里叼著根草,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道:
“師弟你居然如此對我,師兄我可是太傷心了。”
小道士景寧的注意力卻不是在他的身上,他畏懼的看著師兄旁邊的那個老道士。其人身姿挺拔,須發(fā)皆白,眉眼有神,長髯垂至胸前隨風(fēng)輕輕搖擺,任誰看了都要贊一聲神仙道骨。
景寧趕緊跑上前,將背上的竹簍小心放好,行禮道:“見過掌教師伯?!?
任誰也想不到,這個出現(xiàn)在一條平平無奇的山路上并且被一個年輕道人不顧禮節(jié)的冒犯還一臉盎然笑意的老道士,就是那位傳說中修為超出天人的武當掌教!
武當掌教張冠清含笑點頭,“景寧,說謊可不是好孩子?!?
小道童景寧臉一紅,糯糯的道:“我知道了掌教師伯,景寧以后再也不說謊了?!?
張冠清身邊,年輕道人吐出那根草,大大咧咧的道:“景寧,我可是幫你教訓(xùn)了景澄景嚴給你報仇,你就不知道感謝感謝師兄我?”
“嘿嘿,師兄最好了!”景寧眉眼完成了月牙,諂媚說道:“師兄,那個橘子呢?”
“什么橘子?”
“就是被景澄搶走的那個??!”小道童一臉錯愕,隨后緊張起來,“你不會沒拿回來吧?”
“哦,你說那個橘子?。 蹦贻p道人一拍腦門,“有印象有印象。”
“你拿回來了?”小道童大喜。
“沒有,被我吃了。”
“那……橘皮呢?”
“那玩意兒又不能吃,要它做甚,自然是扔了?!?
小道童淚流滿面,你怎么就知道吃呢?
我又要去小黑屋抄書了!
武當掌教與年輕道人相視一笑,隨后掌教瞇起眼,看著山路盡頭,那里緩緩走過來一個青袍道士。
原本哭喪著臉的小道童景寧,一見那人,立時變得恭肅起來。
如果說武當山要挑選一個眾人最懼怕的人物,掌教張冠清不會是,山外那座軍鎮(zhèn)不會是,甚至遠在天邊的宰相李林甫權(quán)宦高力士圣人李隆基都不會是!那人,只能是眼前這名青袍道人。
武當山主掌戒律的清泉宮宮主——陳思平。
小道童畏懼的往后退了幾步,若是落到了這人手里,那下場,可比小黑屋抄書慘多了。
須發(fā)皆白但年紀卻比張冠清小很多的陳思平走到武當掌教面前,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后向著那名年輕道人喝道:“景峰,還是這么沒大沒小,成何體統(tǒng)!趕緊下來!”
年輕道人吐了吐舌頭,乖乖的滑下那顆巨大青石,站到小道童身邊。
陳思平瞥了一眼小道童,后者咽了口口水,往師兄身邊擠了擠。張冠清知道他來的意思,開口說道:“景峰,景寧,你們兩個去吧?!?
小道童恭敬的行禮告退,年輕道人也是有模有樣的學(xué)著師弟作了一揖。兩個人經(jīng)過陳思平時,不約而同的吐了吐舌頭。
陳思平一臉陰沉,等到山路盡頭再也看不到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身影時,他才開口說道:“想笑就笑,沒必要憋著?!?
胡子一直抖個不停的武當掌教終于是如愿以償?shù)奈嬷亲庸笮ζ饋怼?
陳思平看著自己這個師兄,無奈的扶額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