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人,所過之處引來一片罵聲,但李心安連句道歉的話也無暇去說了,他現在心里只有一個目標,追到那個人!
那個他最開始的目標。
慢慢的,那個頭戴斗笠的人的身影出現在李心安的視線里——他正離開朱雀大街,轉進一條小巷。
李心安心中大急,逆著人流沖了過去。來到那條小巷口,向內望去時,那個頭戴斗笠人的身影又恰好消失在一個街口。
他沒辦法,只得順著追了過去,但好像怎么也追不到。每當他重新看到那人的身影時,他又恰好消失,時機把握的極好,不快一分,不慢一分。
若是平常,聰慧如李心安一定會發現這其中的不對勁,但現在的他早已被沖動沖昏了頭腦。他現在只想盡快抓到那人,把這件事情了結,然后去求李俶,讓他帶兵趕緊滅了長生教,不能再讓孩子遭他們的毒手了!
李心安就這么被那個頭戴斗笠人帶的七拐八拐,直到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地方。
那人的身影最終消失在一個街邊小屋,李心安茫然的看著四周,他不知道這里是那座坊市,他從來沒見過這里。
但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那個人好不容易不再移動,時間緊迫,他要盡快擒下他。
李心安抽出“白虹”,緩緩向那座小屋走去。這座坊市的街上靜悄悄的,大白天居然沒什么人,這倒是給李心安動手了一個便利的條件,不用擔心會被人看到。
他湊到門邊,深吸一口氣后,一劍斬出。
一道白色流光閃過,將木門劈成了兩半。李心安縱身跳進屋子里,還沒有看清屋子里的景象,一張大網就從梁上向他撒了過來。
門外響起踏踏的腳步聲,一群持著明晃晃鋼刀的衙役沖了進來。為首一人惡狠狠的說道:
“光天化日持械闖入他人家中,意圖傷人,給我帶走!”
李心安一臉驚訝,看著周圍,盡是京兆府的衙役,而那個頭戴兜里的男人早已沒了蹤影。
“這是怎么回事?”李心安茫然不解,兩名衙役走上前奪下他手里的“白虹”,綁住了他的雙手。
這是京兆府的衙役,官家的人,李心安自然不能動手。
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親眼看著那個男人走進了這件屋子,現在卻沒了蹤影;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明明追蹤的是那個男人,卻又會在這里看到京兆府的衙役,時間是那么恰好;他不明白,這些衙役是從哪里出現的,房梁上的那張網又是哪里來的!
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自己會被抓。
外面早有人在接應,衙役粗暴的把他推出了門。
……
朱雀大街,羊肉鋪子。
張權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趴在桌子上無所事事。
長生教的事情堂主完全沒有讓自己參與的意思,那天堂主取完蠱后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看好地下那個婆娘。
張權對此很是不滿,看管一個女人而已,堂里這么多人誰不能干。自己從虎堂千里迢迢來到長安,一件大事還沒做過呢,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稱作是轟動全長安的大案子,堂主卻要把自己排在外面,這是什么意思嘛!
他爬在桌子上,慢慢的有些困意,一股疲倦襲來,張權忍不住埋下頭,想要睡過去。
耳邊似乎有些嘈雜,那倒不是街上的嘈雜,而是屋子里的。
張權天生就有一個能力,他能分辨出常人聽不到的聲音,而對于近在耳邊的聲音,不管多大,他想不聽,就能聽不到。
他豎起耳朵,屋子里傳來一陣微弱的磕碰聲,一個茶壺掉在了地上,碎裂成一地的碎片。
這些聲音若不可聞,但在張權的耳朵里卻異常清晰,他臉色蒼白起來,這里面傳來的分明不是一個好訊號。
一聲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