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后,屋子里再沒了聲音。
張權站起身,從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向著房門走去。
他悄無聲息的貼在門上,輕輕打開一個門縫,向里面看去。
隨后他的身子僵住了。
屋子里原本有三名血衣堂的探子,都是他店里的伙計。而現在,他們一個躺在地上,一個爬在桌上,還有一個,被折斷的椅子腿扎進了腦袋。
張權顫抖著走過去,跪在地上,無力的推著死去的三個人,不知所措。
“王哥……劉哥……陳哥……你們三個狗日的,這是怎么回事啊……”
張權哽咽著道:“陳四,你個狗日的,你前兩天不是還想跟堂主說說,想謀個媳婦嗎?你為了劉老漢家的那個丫頭,還借了我一兩銀子沒還呢,你怎么就死了啊……”
他顫抖著伸出手,輕輕觸碰在那個椅子腿上,他的力氣不大,但只是剛一觸碰,傷口處就流出一大片鮮紅的血液。
“這是哪個天殺的做的啊!我們雖然是殺手,可還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啊……”張權哭的撕心裂肺,只覺一股郁氣涌上心頭,哇的一口,一灘黑色膿血噴在地上。
外面幾個伙計也發現了屋里的不對勁,紛紛跑了進來,看著屋里的慘像,幾個大漢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們關上門,把張權拉起來,說道:“事已至此,還是先稟告堂主吧,把三位兄弟好生安葬了。”
“不,尸體不能動。”張權失神道,“關店,拿石灰來,堂主來之前,不開門了。”
幾名血衣堂暗探對此沒有異議,如令執行。他們從后院拿來了石灰,悲憫的把石灰灑在死去三人的尸體上。
張權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看著他們撒石灰。一人走到爬在桌子上的那具尸體旁,隨手揚起一把石灰撒在了他的頭上,張權卻突然聽到一聲叫聲。
聲音很刺耳,像極了蟲子的哀鳴。
他快步沖了過去,伸手癱探在那具尸體的頭發里,隨后臉色驟變,掏出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黑色的小飛蟲。
“這是……蠱……”
張權面若死灰。
……
慕容白從京兆府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沒有了李心安的關系,他想見全萬仇實在是困難。本來他想著要不要給門前的衙役送點銀子,但轉念一想,看看他們的嘴臉,銀子給了他們肯定會被拿去揮霍,還不如留著施舍給街邊的乞兒。
慕容白于是在外面干等著,那個說要進去給他通報的衙役一直站著不動,慕容白灼灼的盯著他,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的看了半晌。
或許是是在承受不了慕容白那滿是森然劍意的眼神,衙役終究是進去通報了。全萬仇風風火火的走出來,把慕容白帶進了京兆府。
“慕容公子是來看案宗的。”全萬仇以為還是昨天的事情沒有辦完。
“這倒不是,全前輩,晚輩此次前來是有別的事情。”慕容白說道,隨即說明了此次的來意。
慕容白說完后,全萬仇渾身一震,冷聲道:“京兆府里面有長生教的人?”
“這也只是猜測,但就情況來看,很有可能!”慕容白說道,“能接觸到人口戶籍的人地位想必不會低,應該是全前輩平常都能接觸到的人。所以我想請全前輩仔細留意,京兆府中是否有可疑之人。”
“我看這里面全是可疑之人!”全萬仇翁聲道,“這一幫子人尸位素餐,真是越來越不干正事了。剛才不久前他們才抓進來一個人,說是光天化日持械破門意圖傷人,你別看說的好像他們辦了一件好事,我告訴你,這是他們這兩個月來唯一做的一件事!”
慕容白嘆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這種風氣,自朝堂,自圣人始啊……”
“噓,噤聲。”全萬仇低聲道,“不說這個,戶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