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水部郎中齊元漢的府上,還掛著他出殯之時的白幡。
兩個小廝左右分立在大門的兩側(cè),低著頭,臉上掛著僵硬的悲憫神色。
府內(nèi)一片寂靜,聽不到有什么聲音。
仿佛齊元漢死了,這個家的心氣也全散了。
見到李心安一行人停到齊府大門,兩個小廝急忙迎了上來。
從李心安手里牽過韁繩,小廝尊敬的問道:
“這位公子,您來我們齊府可是為了查案?”
李心安訝異的看著他,“你如何知道?”
“自從我們老爺死后,就陸陸續(xù)續(xù)有些人來到我們齊府,有些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有些我們也不知道身份。老夫人說了,凡是查案者,齊府上下不許阻攔,皆要全力配合。不找出殺害老爺?shù)膬词郑牟涣T休!”
“齊大人的母親和他住在一起?”李心安有些驚訝,看了看身邊的“天眾”,他們遞交上來的情報沒有寫到這一點(diǎn)。
“老夫人原本住在洪州老家,老爺死了,老夫人才趕了過來。”
“老爺孝順,雖然沒有把老夫人接過來一起住,但每年都會告假去洪州住一段時間。所以老爺死了,老夫人魂也差不多跟著去了,現(xiàn)在就靠著一口氣吊著,就等著兇手被抓住的那一天。”
“我們?nèi)舷拢羌认氲鹊侥且惶欤峙乱姷侥且惶臁!?
小廝喋喋不休的講著,李心安莫名覺得這人有些讓人厭煩……也不是他的原因,整個齊府上下都透露著一股死氣,讓人不由得心煩意亂。
李心安不等那小廝講完,邁步進(jìn)入齊府。
一個身穿孝服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先向李心安行了一禮,旋即問道:
“敢問這位公子,可是來查案的?”
怎么見面都一個問法……李心安從腰間解下李俶的腰牌,遞給那個男人。
男人接過黑色鎏金的腰牌,細(xì)細(xì)看了一番,他也不認(rèn)識這個東西。
也不怪他,皇太孫李俶的東西,不是誰都能見到的。
“這是……”
“皇太孫李俶殿下的腰牌,殿下接了這個案子,我們奉命前來調(diào)查齊大人被殺一案。”
“皇太孫殿下!”男人渾身一震,顫抖著把腰牌送了回去,旋即恭敬的道:
“我是齊府的管家王福,大人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即可,齊府上下,無敢不從。”
李心安點(diǎn)了點(diǎn)頭,廊下已經(jīng)走出不少仆人丫鬟,全部身著喪服。
他實在是不理解,“王管家,齊大人死了得有半個多月了吧。”
“是,十七天了。”
“按理說頭七過后就沒必要著喪披麻戴孝了,為何你們?nèi)可泶﹩史线€掛著白幡?”
王管家嘆了口氣,“大人您有所不知,這都是我們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發(fā)了話,案子一日不破,兇手一日不抓,齊府的喪事就永遠(yuǎn)沒有辦完。要么案子告破,要么她死,否則齊府就一直得是這個樣子。”
“老夫人愛子心切,這樣做也在情理之中。”李心安嘆道,“王管家,能帶我去見見老夫人嗎?”
王管家搖搖頭,“老夫人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下了,不宜外人打擾,大人,您見諒。”
李心安“嗯”了一聲,“那齊大人被殺的臥房可否讓我一見?”
“這個沒有問題,大人您跟我來。”
李心安想起什么,問道:
“那間房子有多少人進(jìn)去過?”
“自從發(fā)現(xiàn)老爺?shù)氖w報官以后,除了官府的人,就只有夫人、兩位公子、我和三個仆人以及老夫人進(jìn)去過了。”
“大理寺的大人們吩咐過,那間屋子無關(guān)之人不得進(jìn)入,老夫人和夫人也只是進(jìn)去過一次就再也沒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