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臉色驟變,低下頭,兩只眼睛左右看著,似乎有什么話,想說又不敢說。
“你是齊府的管家,還有什么怕的不成?”李心安道,“盡管說!”
“這是皇太孫的意思,你怕什么?”
言外之意,出了事,李俶自然會保你!
“是……”
有了李心安這句話,王管家緊咬嘴唇,終于下了決心。
“大人您不知道,我家老爺,是今年才剛剛升任這個工部水部郎中的。之前,他一直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官。”
“在李林甫倒臺以后,他就突然飛黃騰達了。”
“李林甫?”
李心安愕然,他意料不到,怎么這件事還能牽扯到一個死人。
“噓,大人切莫高聲。在齊府,李林甫這三個字是絕對不能被提起的!”
李心安冷冷的道:“你繼續說。”
“是……我家老爺的飛黃騰達,似乎是與他一個遠方表兄有關,那個人在李林甫的府上做幕僚,最后攀到了當今宰相楊國忠,出賣了李林甫。”
“人家念舊,給我家老爺升了官……”
“我問得不是這個!”李心安粗暴的打斷了他,咬牙道:
“我問得是他們四個的交情聯系!”
“是,請大人容小人說完。”王管家惶恐的道。
李心安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氣,“你接著說。”
“我家老爺和那三位大人私交不錯,或者說,他們是非常好的朋友,平常一塊約著出門喝酒。”
“但是有一天,我在去書房給老爺送飯的時候,發現老爺不在,在他的書桌旁有一個火盆,火盆里燒著一些信。”
“那些信還沒有完全被燒毀,我覺得好奇,就拿了一些看。”
王管家咽了口口水,臉上浮現出驚懼之色
“我看到信上寫著:子義,你我與鶴年敬德等背棄李相,已是不仁不義,絕無回頭之路。如今靜安既已瘋癲,難保他不行出格之舉,一旦泄露當初之密,你我六人恐有性命之憂,為今之計,當殺之……”
“在之后,信就被燒了,我放下食盤就退了出去。”
“現在府上都說,老爺這四個人的死,是李林甫的冤魂回來復仇了,當初背叛他的人都得死!”
“信上面的人都是誰?”
“子義是我家老爺的字,鶴年是王大人,敬德是周大人,靜安是兩個月前病逝的戶部主事陳昌明。”
“寫信的,是張英?”
“小人不知,但料想……應該是。”
“我知道了。”
李心安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邁步離開。
“大人……”王管家急忙呼喊。
李心安冷冽的聲音遠遠傳來:“放心,案子破的了!”
王管家一臉委屈,我哪是害怕這個啊……
走出齊府,李心安翻身上馬,向下一個地點行去。
“走,去王清朗家!”
慕容白縱馬跟上他,“怎么,很不開心?”
“還好。”李心安嘆道,“惡人自有惡人磨,李林甫死于手下人的背叛,是他活該。”
“那個齊元漢的遠方表親,你知道是誰嗎?”
“知道。”
李心安腦海里回想起當年那個模糊的男人的印象,只記得他也是愛穿白衣。
“他叫……齊博。”
“李林甫的首席幕僚。”
慕容白微微張大了嘴,這么一個人的背叛,無疑對李林甫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世人皆知我那個姐夫楊齊宣大義滅妻,站出來指認了李林甫勾結叛將阿布思、約為父子密謀謀反,現在想想,恐怕那位齊先生齊博,才是捅死李林甫的最后一把刀吧。”
李心安不再說話了,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