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唐前輩是什么時候和度嚴大師認識的?”
李心安盤坐在蒲團上,茶過三巡,“華嚴靜心咒”對他的影響差不多也都過去了,此刻的他已經恢復了體力。
度嚴禪師低眉不語,唐清淮倒是灑脫的解開了衣襟,一手托著腮,懶散的道:
“差不多……十五年了吧。老和尚在江南東道管了閑事,被人追殺。正巧我也在那里,出手救下了他。就這么著,他欠我一個人情。”
“阿彌陀佛!”度嚴禪師嘆道,“若不是你刺殺水龍廟的苗萬江,我恰好在那里做法事,他們如何能誤認我是殺人兇手?”
“哈哈……”唐清淮大笑起來,“可不敢怎么說,要是沒有我出手,你這個迂腐的老和尚,早就死在水龍廟的人手上了。”
“老衲當時若是知道真相,縱使死,也要把你擒下。可惜……唉,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度嚴禪師喃喃道。
“呵……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追殺我一個月,不還是被我甩丟了嗎?要不是我當初的真正目的不是苗萬江,早就騰出手就把你收拾了。”
“這件事情,我略有耳聞。”李心安插嘴道。
“江南東道,苗萬江的水龍廟當初涉嫌人流販賣,背后有官府的人,明州刺史賈濟道在撐腰。不過后來他也是被人發現離奇死在自己的寓所,想必唐前輩當時真正要殺的,就是他吧。”
“不愧是血衣堂,這種朝廷封閉起來不為人知的東西都知道的如此清楚。”唐清淮笑道,“不錯,我要殺的就是他。”
“據我所知,當初賈濟道的權勢之大,是直通權相李林甫的,在整個江南東道,對他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恐怕沒人會出錢買他的命。哦,有過!賈濟道手下的縣令杜虞漢就這么做了,不過他請的殺手轉頭就被賈濟道收買了,杜虞漢全家被殺,死狀異常凄慘,皮肉剝離被扔進了豬圈,據說連骨頭都沒找到。”
“我很好奇,是什么讓唐前輩想殺賈濟道的。他應該不會惹到屠生樓才對,難道,是唐前輩善心大發了?”
“說不上善心,只是看到一個好苗子。”
唐清淮微笑的看向門口,秋雨時不時的透過門簾鉆進屋里,讓門邊的少女冷不丁的哆嗦一下。
李心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眉毛一皺,“這位姑娘是——”
“櫻兒被她那好賭不要命的爹賣給了苗萬江,我當時帶著風兒出來,讓他見見世面,正好碰見水龍廟把前來找孩子的櫻兒的娘親活活打死在大街上。當時風兒還小,就讓我救下她娘。”
“本想著行走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沒打算出手。不過,櫻兒看著被活活打死的娘親,哭著從水龍廟里跑了出來,我當時一見看她,就知道,這是個練武的好坯子。”
“確實,那位姑娘的資質確實上佳,按理說,修為應該不弱于唐風而已。”
唐清淮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我把她從賈濟道的手里救出來,準備是把她培養成風兒的影子的。但也不知怎的,養著養著,就把她養成閨女了。”
“我也舍不得罵,舍不得打,就這么由著她。想練武就練,不想練武,就由她漫山遍野的去瘋。十幾年了,堪堪才進三品。”
“天下二品有幾何?三品已經是開宗立派的存在了,姑娘武心不專還能有此成就,真是讓我汗顏。”李心安咂咂嘴,道。
“不說她了,一提起來我就來氣。屠生樓上下被她霍霍了個遍,非要吵著來長安,結果……呵呵,還是被李堂主一擊即潰。有時候我就想著,要是沒見過櫻兒,沒出手救下她,也就沒了后面這些煩心事。所以說,有些閑事,能不管,就不管,不然只會給自己徒增煩惱。李堂主以為……對嗎?”
李心安瞇眼笑道:“小子以為不然。凡練武者,心中大多都有一股正氣。若是遇到不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