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的李俶,李心安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讓他這么生氣。
不過,識時務者為俊杰,不管事情到底怎樣,不管自己做沒做錯,先認錯,總沒錯。
李心安就是這么個俊杰。他諂媚的湊上了前,低眉笑道:
“殿下,是屬下考慮不周,打擾了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哼!”李俶鐵青著臉,一把撞開李心安,走向主位上坐下。
身邊的侍衛很識趣的告退離開,輕輕掩上房門。
屋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李俶久久不說話,只是冰冷的盯著地板,一副要把地面看穿的樣子。
李心安也不知所措,他從沒見過這位皇太孫這個樣子。現在的李俶就像個生氣的熊孩子,李心安總不能真的把李俶當孩子哄。
“殿下……”李心安顫顫巍巍的道,聲音之中帶著哭腔,“屬下要是做錯了什么,您就痛痛快快的罵一頓,您現在這樣,是要活活嚇死屬下啊……”
李俶斜眼瞪了他一眼,唇邊泛起一絲冷笑,“我哪兒敢啊?李堂主都敢當眾打我的人了,我要是罵了您,我這腦袋還不得馬上搬家啊!”
果然是這件事……李心安苦笑道:“殿下,卑職實有難言之隱。”
“我不管你有什么難言之隱!”李俶騰的從座位上站起,怒氣沖沖的道:
“那個天眾你打了也就打了,罵也就罵了,本王在意的不是這個!我要的是趙守綱!”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李心安的眼睛,聲音陡然變的低緩而沉重。
“我問你,趙守綱……在哪兒?”
李心安抿了抿嘴唇,單膝跪下。
“殿下,卑職未能將趙大人帶回。”
“為什么?”李俶背著手,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他。
“難道他趙守綱不是真兇?”
“趙大人確實這一系列案件的真兇無疑,但……”
“我不要但是,我要的是結果!是原因!”李俶猛地一腳將李心安踹倒,兩眼憤怒的好像要噴出火來。
“殿下息怒!”李心安忍著劇痛,低聲道:“趙守綱已經死了。”
李俶憤怒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驚訝的張大了嘴,“死了?怎么死的?”
李心安沉聲道:“自焚而死。”
“……在娜寧姑娘的墓旁。”
“娜寧姑娘……”李俶仰頭望著屋頂,長嘆一聲,“他這是……殉情了?”
“是。”
“你怎么知道的?”
“趙守綱死的時候,卑職就在他身邊。”
李俶咬牙道:“李心安,一句話非要說半嗎?你這是在逼我殺你!”
“殿下恕罪!”李心安嘆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趙大人和娜寧姑娘相識于兩年前,那時候……”
趙守綱娜寧兩人的故事,李心安足足說了一刻鐘。
他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詳細的告訴了李俶,趙守綱娜寧兩人是如何結識,如何定情,又是如何死別。趙守綱是如何想要為愛人報仇,如何找到的屠生樓,如何拿西域鬼佛人臉像做幌子……
最后,他說了趙守綱是如何扒開了娜寧姑娘的墳塋,如何自焚殉情。
一刻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李俶聽完這些,卻是感覺恍如隔世。
“這樣啊……”
李俶神情有些落寞,他早已知道趙守綱和娜寧是一對苦命鴛鴦,但當真的聽到這一切的真相后,他還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悲憫之心。
“所以你回長安帶著那家棺材鋪的人重新離開,是去給趙守綱和娜寧姑娘修葺墳塋?”
“是的。”李心安沉聲道,“卑職竊以為,我們無法也不能為他們報仇雪恨,但總要有人為此來補償。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