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人即將昏迷過去的前一刻,他的耳邊,不知何時,突然響起另一個人沉悶的聲音:
“你怎么了?”
這不是他們的人!希望瞬間點燃了男人的求生之火,他虛弱的睜開眼睛,用干涸的喉
嚨擠出了簡單的兩個字:
“救……命……”
他相信,這個人會救他的。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歪頭看向男人來時的路,密密麻麻的人影正朝著這里奔來,他面色平靜,把男人架了起來,扶著走進了巷子深處。
幾息過后,“天眾”的人堪堪趕來。
邪里牙站在男人剛剛暈倒的地方,面色陰沉如水。
“副統(tǒng)領(lǐng)。”一個天竺面孔的僧人說道,“我用天眼大法,可以斷定,張富春在這里停留了很長時間。”
“那么現(xiàn)在,他人呢?”邪里牙問道。
“這個……”僧人面露難色,搖搖頭道:“圖羅不知。”
隊伍之中,嬌媚的女子佛爾香搖著如若無骨的柔軟腰肢緩緩上前,款款說道:
“圖羅,都怪你沒本事,耽誤了副統(tǒng)領(lǐng)的大事!還是看我的吧。”
“這里是居民區(qū)。”邪里牙皺眉看著女子,“你的蛇野性太大,放出去,難保不會咬死他們。”
“一群賤民而已,祭了我的蛇,是他們的榮幸。”佛爾香掩嘴輕笑道。
邪里牙語氣冰冷:“大統(tǒng)領(lǐng)說過多少次,佛爾香,不準(zhǔn)你用這種語氣說話,也不要有這種想法!如果還有下次,被我聽到,佛爾香,我會對你執(zhí)行噬心之刑。”
“是。”女子微微施了個萬福。
邪里牙審視著四周的民房,說道:“現(xiàn)在是宵禁了,百姓不會出來走動,在我看來,是有人救走了張富春。”
“巡街的金吾衛(wèi)肯定不會。要么,是楊國忠的人,要么,就是某些不長眼的人了。”
“巴爾戈,永達坊里面都住了些什么人?”
身材魁梧的天竺僧人上前說道:“回副統(tǒng)領(lǐng),永達坊里面,除去一座佛寺,三座道觀,剩下的,八成都是百姓,一成的游人,一成的江湖人。”
“永達坊十二萬人口,一萬余名江湖人,比例這么大!”邪里牙唇邊泛起一抹冷笑,“我知道張富春在哪兒了,雖然排查起來有點困難,但方向清晰得很。”
“巴爾戈,你們重點排查永達坊這一萬余名江湖人士,圖羅,你回皇孫府,請種南潯統(tǒng)領(lǐng)派人介入,和江湖人打交道,是他們的強項。實在不行——”
他冷哼了一聲:“把李心安和他的血衣堂叫來,讓他們幫忙!”
“是。”僧人圖羅微微一鞠躬,抽身后退,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緹錫格,隊伍全權(quán)交由你指揮,佛爾香,你跟著我,去楊府那里,畢竟,我還無法徹底排除楊國忠救走張富春的可能性。”
“屬下遵命。”蒼老的男聲和柔媚的女聲同時響起。
“所有人,立刻行動!”
……
第二日正午,李心安和葉青嵐出了門。
“今天蕭玄感挑戰(zhàn)的是黑俠門,掌門霍云鷹,二品中位刀客,想來是已經(jīng)輸給了蕭玄感。”葉青嵐道。
李心安兩手交織枕在腦后,懶散的道:“可惜了,漠北那邊我們沒有任何人手,根本查不出這個蕭玄感的來歷。”
“也許,人家無師自通呢。”
李心安白了葉青嵐一眼,“無師自通?你戲文看多了吧,如果是無師自通的話,整個大唐江湖,從白木頭他爹,到剛剛學(xué)武的娃娃,都一頭撞死算了。這四個字很刺激人的。”
“也許人家就是不世出的天才呢?”葉青嵐反駁道。
“不,他不是。”李心安緩緩說道,“我敢肯定,這個蕭玄感背后,有著非常吸引人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