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宗三人演奏巫神奏,就是想盡量減少契丹士兵的傷亡,同時,還能將神志不清的唐軍化為己用,一舉兩得。
但現在,阿史那重光死了,阿保機身受重傷,形同廢人,唯一還有一戰之力的耶律宗,在裴旻的面前,又能堅持多久?
把大軍全部壓上,是耶律海蘭最后歇斯底里的做法。
如若一戰無法克敵,那么餓了兩三天之久,又剛剛經歷過一場血戰的契丹士兵,可不會顧及所謂的主仆之情。
就算耶律海蘭是契丹的九公主,是所有狼奴的主人,也會被嘩變的士兵毫不留情的撕碎。
耶律海蘭很清楚自己的下場,所以,她必須孤注一擲,即便付出慘痛的代價,也要先把白聞喜這塊難啃的骨肉給啃下來!
當然,耶律海蘭并不擔心自己會失敗,即便兩位巫神教大祭司一死一傷,她仍然認為,自己有著絕對的勝算。
“裴旻又如何?”耶律海蘭冷笑道,“二十萬人,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你給淹死,我到要看看,你這位大唐劍圣,究竟有何手段,能逆轉這戰局!”
……
耶律宗落在裴旻身前十丈,兩人身邊,契丹大軍策馬駛過,卻沒有一人前來打攪二人的決戰。
“閣下,莫非就是耶律宗?”
耶律宗微微頷首:“見過劍圣大人。”
“草原上,已經數百年沒有歸真境的高手現世了,你是數百年以來的第一人。”裴旻說道,“我與契丹雖然是敵人,可為天下武運計,我也不忍你命喪這里。”
“我勸你,還是帶著那位契丹大狼主,速速退兵吧。”
耶律宗笑了笑:“劍圣大人無需多言,我契丹勝利在望,斷然不會退兵。”
“你們贏得了一時,贏不了一世。”裴旻語重心長的說道,“大唐國運鼎盛,不是你們可以撼動的。”
耶律宗突然沒頭沒尾的說道:“我對于大唐文化很感興趣,小的時候,總是纏著部落里遠游的商人給我講述他在大唐的所見所聞。”
“我最喜歡的一個故事,就是共工怒觸不周山。”
裴旻皺了皺眉,雖然不明白耶律宗的意思,但還是繼續聽了下去。
“水神共工因為在于火神顓頊的斗爭中落敗,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妖魔四起。”
“如果說,大唐就是故事里的人間的話,劍圣大人是覺得,我們契丹是共工嗎?”
耶律宗笑道:“不,我們是伺機改朝換代的妖魔。”
“真正的共工,另有其人。”
裴旻沉聲說道:“安祿山……”
“看來,誰都知道安祿山要謀反,哦,除了你們那為大唐皇帝。”耶律宗不屑的道,“自古帝位有德者居之,李隆基已經老了,大唐國運鼎盛也不過是表面之像,只等安祿山撞斷了不周山,那就是我契丹崛起之時!”
“一派胡言。”裴旻緩緩提起了劍,“老夫不與你多做口舌之爭,既然你執迷不悟,也罷,老夫就徹底斷了契丹的武運,讓契丹后百年,也再無歸真境!”
劍起,勢起。
耶律宗深吸一口氣,雙眼化為妖異的紫色,向著裴旻揮了一拳。
劍氣與拳風撞在一處,劍氣縱橫,拳風四散,將二人兩側奔馳的騎兵盡皆掀翻,死傷一片。
裴旻長劍雨點般刺出,逼得耶律宗連連后退,與此同時,天象異變,原本晴朗的午后,逐漸變得陰沉了起來。
遠處,雷聲隆隆。
大雨,驟然淋了下來。
在雨中纏斗的二人很快便分出了勝負——裴旻依舊是站立的那一個,只是他原本一塵不染的鎧甲上面,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