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梁的死,干脆利落。
臺下的眾人甚至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么,就只見到太史梁的身體晃了晃,一股血柱從他脖子里噴涌而出,歪歪斜斜的一頭栽下了演武臺。
“河南道,王烈,勝。”
“我們不服!”演武臺下,太史梁的門生弟子抱著太史梁的尸體哭訴道,“我們師傅明明就要輸了,是他故意殺人,我們不服!”
說的話雖然喪氣,但也確實在理。太史梁敗局已定,這個王烈要想贏下這一局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武林以和為貴,萬不得已是不會見血的,雖然從比武開始到現在的確死了不少人,但那都是二人實力相近,打紅了眼才不得已而為之。如果說一方可以輕松贏過另一方,卻還要動手殺人的話,這是被江湖中人所不齒的。
仇知仁沒有理會演武臺下的罵聲,他淡淡的轉過身,下臺帶著兩個弟弟,走進了酒樓。
眾人都要求天山宗給一個處置,畢竟他們也擔心,自己會遇上這么一個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的瘋子。如果現在不禁止這種情況,未來遭殃的,可說不定就是自己了。
“大家安靜!”宋舒平不得已,硬著頭皮出來說道:
“剛才王烈的處理方式沒有問題,雖然他殺人的確是稍微過火了,但太史梁也沒有完全潰敗,只要兩個人都還站在臺上,那么用盡自己所有的手段去打倒面前的敵人,也是人之常情。天山宗為太史梁的死感到惋惜,但不會對王烈做出處罰。諸位,我想,你們在未來的某一天遭遇這種情況時,應該也不會留手吧。如果說要處罰的話,在場的諸位,誰手上沒有沾過幾條人命?難道,都要一起抓起來,送到官服去嗎?”
宋舒平這一番話下來,場上反對的聲音頓時就小了許多。的確,能夠來到這里的人,沒有誰是善茬,就拿這太史梁來說,也算是作惡頗多。從某一方面來講,王烈殺了太史梁,反倒是為民除害。
盡管太史梁的門生弟子還是據理力爭,堅持要把王烈這個故意殺人的兇手給繩之以法,但已經沒有多少人幫他們說話了,天山宗的人在把尸體抬下去以后,也就順便把太史梁的人也給哄了出去。
酒樓上,李心安幾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眉說道:
“天山宗的處理,有失公允吧。”
“也是無奈之舉。”蕭玄感嘆息道,“你要說這王烈,算是故意,也算是意外。應該說……這太史梁太弱了,連這么明顯的一刀都沒有躲過去。”
李心安倒吸了一口氣:“嘶……這太史梁臨死之前,說了句什么來著?”
葉青嵐想了想,說道:“他指著王烈說,他是西。”
“西?”
“對,就是西。”
幾人面面相覷,李心安無奈說道:“西是個什么玩意兒,西天如來佛祖嗎?”
“這三個人不對勁。”慕容白一臉凝重,“太史梁,絕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他和這個王烈交手的時候,曾有過一段時間的僵持,那個時候他們湊在一起,我們聽不見他們說的話。”
“我猜,那個時候,太史梁應該是想要要挾王烈,但是沒有談攏,或者說他低估了王烈的狠辣,直接被殺人滅口。太史梁在臨死之前說的話,應該就是想要揭露王烈三人的真實身份,只是沒來得及說完。”
“是這樣嗎……”李心安看著演武臺,嘆了口氣,“算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要他們不是安祿山的人,就算王烈三兄弟要殺徐寒鷹,也是他們的事,我們不用主動去摻和。”
“那三個人不是就在我們旁邊嗎?這也不用去管?”葉青嵐問。
“當然,可以管,但沒必要。”李心安朝著下面揚了揚下巴,“天山宗都沒說什么,我們要是顯得太熱切,不就算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