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循著大路往東溪村而去,一路上吳用想著自己的計謀,羽扇又瀟灑地?fù)u動起來,直到身側(cè)的朱仝突然高喝:“什么人?”
他猛地一勒馬,凝視前方,就見不遠(yuǎn)處的河邊,站著一位赤膊大漢。
雖然黑夜中,無法看得過于清楚,但從其散亂在邊上的包裹,隨意擺放的兵器,還有鞠了一蓬水淋在身上動作,應(yīng)是趕路焦急,風(fēng)塵仆仆,正在洗澡。
而具體到相貌上,此人滿身刺青,身材健碩,腦袋挺大……
“嗯?”
吳用怔住,一股寒氣直沖天靈,呻吟出聲:“小心!”
朱仝握住手中的朝陽刀,已經(jīng)全力戒備,倒不是認(rèn)出了對方是誰,而是下意識地覺得此人極為不好惹。
“咦?”
而在胸膛上抹了幾把河水,舒緩了一下旅途的疲憊后,赤膊大漢打量過來,眉頭揚起:“兩位要往何處去啊?”
朱仝沉聲道:“往東溪村而去!”
大漢笑道:“剛才也有一伙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去了,我聽他們之言,好像要去擒拿‘閻羅’丁潤,兩位可知曉?”
朱仝一時間不知對方意圖,閉嘴不言,吳用的兩眼則瘋狂閃爍,想了又想還是沒有拿下對方的把握,開口道:“這位壯士……”
漢子笑道:“閉嘴吧!你這書生一臉壞相,定是認(rèn)出我了,不過我也懶得計較,把馬留下!你們掉頭回去,可保性命!”
吳用不再多言,伸手探進掛在馬鞍邊的袋囊,取出銅鏈。
他可不僅機智過人,還是有不俗武藝在身的,真要打起來……
唰!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如猛虎撲山般到了面前,一腳狠狠地踢在馬上。
吳用胯下的馬兒尖嘶一聲,完全受不住著這一擊之力,狠狠向著一側(cè)摔倒下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吳用拋開銅鏈,往旁邊一撲一滾,雖然灰頭土臉,滿身狼狽,但總算避免了重傷。
可惜依舊避不過大漢接下來的一腳,直接踹得跌進水中。
在落水的一剎那,他看到朱仝的朝陽刀朝著那赤膊大漢斬去,心頭稍稍一定,然后胸口的劇痛感襲來,又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水。
這一刻,吳用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幸好這漢子剛剛也是用水擦拭身子的,萬一直接在溪邊解手,那他就慘了。
不過等到吳用狗刨著游到岸邊時,就見那個漢子已經(jīng)不見了,只剩下朱仝一人,守在他面前,伸出手掌。
吳用被拉上岸,發(fā)現(xiàn)朱仝的手有了輕微的顫抖,不禁忌憚更甚。
而朱仝也直言不諱:“此人武藝極為高強,我不是他的對手,幸好此人沒有殺心,只是奪了馬匹,往東溪村去了!”
吳用沉聲道:“這漢子就是丁潤!”
朱仝變色:“怪不得!他怎會在此處?莫不是知道了縣內(nèi)所為,才跟了過來?”
吳用搖頭:“應(yīng)該是適逢其會,此人的出現(xiàn)會將局勢引入不可測的地步,我們得趕緊了!”
朱仝依舊是全無二話:“走!”
即便有了這份堅定的意志,但一匹馬重傷,另一匹馬被丁潤騎走,單靠雙腿跑的,也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兩人才抵達東溪村。
而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到廝殺聲響成一片,正是從村中最大的莊園里面遙遙傳出。
“官兵殺人放火!官兵殺人放火啊!”
“湯都頭被賊人害了!湯都頭被賊人害了!”
無論是哪個消息,都令朱仝臉色大變,同時讓吳用的一顆心深深沉下。
局勢失控了!
“你去尋雷巡捕,我去尋晁保正,在后院口會和!快!”
無可奈何之下,他只能與朱仝分頭行動,左右沖了進去。
吳用選擇是廝殺聲最少的方向,但閃了進去后,所見依舊觸目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