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記憶太好并不是什么好事,那每一種痛苦,他都記得。
清清楚楚。
慶塵感受著缺氧的大腦,還有抽搐的肢體,水流開始朝肺葉倒灌進去,可他卻依舊像是雕塑似的坐在那里。
沒有掙扎,也沒有乞求。
黑暗里有人在說:“跟媽媽走吧。”
慶塵輕聲回應道:“不用了,媽媽。”
黑暗里的聲音再次說道:“跟媽媽走吧。”
慶塵的聲音堅定了起來:“不用了,我說不用了,媽媽。”
剎那間,他臉上濕掉的毛巾被人揭去。
昏暗的光線此刻也顯得有些刺眼,他模糊的看到,林小笑正焦急的拍打著自己的背部。
李叔同靜靜的站在他面前問道:“為什么不曾乞求,我還欠你一個要求。”
慶塵迎著刺目的光,倔強的看向對方,他將氣管里的水都嗆了出去,然后堅定說道:“因為你們并不需要一個軟弱的人。”
某一刻,李叔同忽然又想起對方第一次下棋時的模樣,也是毫無退路的勇猛與倔強,像一匹荒野上獨行的狼。
他知道了,這就是他要找的人。
李叔同又問:“你能忘記我今天對你做的一切嗎?”
“忘不了,”慶塵說道:“但我不介意。”
“很坦誠,很好,”李叔同轉身朝審訊室外面走去:“從明天開始我親自教你,我帶你走這人世間所有捷徑里,最遠的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