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軒吩咐道:“明日,宣宰相方崇正覲見?!?
“是。”夏侯彰領(lǐng)命而去,不料方崇正此時并不在相府之中,而是掩人耳目去了弘安閣。
紀寧天看到方崇正的時候根本不意外,那可是方紫嵐,前朝鎮(zhèn)北將軍平南王與琴姬夫人之女,倘若她出了事,方崇正死后有何顏面去見他的二位故友?
只不過事發(fā)僅五日,方崇正便親自登門造訪,倒是比紀寧天預想的更為沉不住氣了些。
“玉寧王不愧是鬼門之主,手段詭譎,令人望而生畏。”方崇正神情淡漠如常,可譏誚之言還是將他的情緒暴露無遺。
“宰相大人急了?”紀寧天抬了抬手,一旁嫵青便極有眼色地為方崇正倒了一盞茶。
方崇正看都未看,紀寧天也不惱,“只要相府中的三小姐安守深閨,越國公方紫嵐是死是活,與宰相大人有何干系?”
“王爺何必明知故問?”方崇正的聲音隔著蒸騰的茶霧,聽得似乎不甚真切,卻一字一句直擊人心,“王爺若無她,日后縱然起事,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聞言紀寧天藏在袖中的手驟然緊握成拳,“宰相大人此言何意?”
“王爺心知肚明,何須我多言?”方崇正說著,稍稍朝后靠了靠,“這茶不錯,可惜火候太過,已無茶香,不飲也罷?!?
“宰相大人,便是她死了,那也是她自己選的路。”紀寧天眸光沉沉,“你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狈匠缯患膊恍斓乩砹死硪滦?,“她的過去我未曾橫加干涉,以后也不會隨意插手。誠如王爺所說,一切都是她的選擇?!?
他頓了一頓,聲音凌厲了幾分,“但無論她如何選,選了什么,只要她開口,方家便會出手相助?!?
出手相助?紀寧天嗤之以鼻,“宰相大人,你莫不是太把方家當回事……”
“王爺?!狈匠缯刈×思o寧天的話頭,語氣像是在說一件最為平常不過的小事,“若王爺不把方家當回事,為何要大費周折地抹去她的記憶,甚至用了蠱毒?”
紀寧天神色一凜,方崇正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天下之物皆可買賣,往來不息乃言商道,此理放之各國皆準。旁人不知蠱毒是何物,難道占盡天下生意的方家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