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夔州至荊州,一千里水路,中間還有歸州和峽州,然浩蕩江水如滾滾洪流般急迅,好似神靈的推手,輕舟已過萬重山。然這只是夔州至荊州,若從荊州至夔州,逆向而行,通千里水路,非一日之功也。
夔州是劍南道東面的門戶,而入劍南道的艱難,即使章采小且沒有切身體會,但仍從路人和戚漆的嘴里知道個輪廓——難于上青天!
若由夔州入劍南,陸上山巒疊嶂,多有險峻高崖,走不了太多人,陸路不通;而要走水路逆流而上,就不得不需要纖夫于兩岸拉船,無論是客船還是商船,大船還是小船,都需要纖夫來拉,否則根本無法前進。
故由此,特殊的情況養育出兩岸眾多的纖夫團體,這些苦力者皆各組幫會形成一個個江湖勢力盤踞三州,均與官府豪商勾結,良善者自接濟窮苦,劣惡者自危害一方,更有兼顧江湖兇殺、收錢害命的勾當。
簡而論之——黑社會!
單就章采知道的,峽州同樣也是長江三峽最大的幫派纖幫,幫主是“山泉莊”莊主、在江湖上留下“劍神”名號的卓三木,勢力遍布夔歸峽三州碼頭,有纖夫數萬人,豢養訓練的江湖殺手有上千人,業務包括但不止于拉船、雇傭殺人、收保護費、販賣人口等,基本上是喪盡天良無惡不作,是當地一霸!
章采是咋知道的?好問題!章采知道是因為在峽州城里和纖幫的人起了沖突,原因過程都很簡單,章采長得太漂亮了,外加偽裝做得不好,被認出了女兒身,人販子想把章采賣去當妓女,而且是爽完再賣,結果被章采反殺了十三人,還被順藤摸瓜端了個人口拐賣窩點,又殺死打殘了二三十人,跟纖幫的梁子結下了。
然后,纖幫就在不停的找著章采的麻煩,宛如牛皮糖一樣!
從峽州取陸路至襄州,中途翻越荊山,時值正午,剛拿出大麥餅就水充饑,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打斗聲音,走上小山包一瞧,只見一伙強人正攻擊另一伙人,被攻擊者人群里有許多女眷,些許男子均護衛裝扮,服上繡著藤蔓;攻擊者約有二十人,盡是精壯漢子,拿著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應有盡有,裝扮上千奇百怪,但章采一眼就看出他們是江湖上的殺手,殺起人來毫不眨眼。
就看著一名比較貌美的女眷被抓住,錘子砸在腦袋上當場香消玉殞。殺完人,繼續往人堆里沖,護衛雖殊死保護,無奈人數太少,馳援間反而折了兩個,更落入下風。
章采見狀,二話不說拔劍沖下山,加入戰團攻擊江湖人,當即刺死兩個,吸引了注意力。
“小子!你他媽的是誰?竟敢殺我纖幫的弟兄!!”
章采眉頭一挑,男裝下的俊臉嬌顏更顯陰美,冷笑道:“原來是纖幫中人吶,果然干些畜牲才干的事兒,今天是冤家路窄!”
“哦?難不成兄弟是道上混得?在下纖幫“插天虎”,足下可敢露個廟堂,改日鄙人帶弟兄拜場子!”
“廢話真多。”章采哪聽得懂這些套套,揮起長劍直奔插天虎面門而來。
插天虎兩眼一瞇,見章采長劍迅猛,揮舞雙拐抵擋,忽然感到臉頰一疼,躲頭側身閃退出圈外,一摸臉蛋,指上一抹血紅。
“好快的劍法!”插天虎驚道,“你到底是誰?!”
章采冷冷說道:“殺你的人。”
眼見護衛那邊將要支撐不住,章采揮劍上前要趕快解決戰斗,插天虎哪能如章采意,奮起雙拐與章采打作一團,就看他使將起兩根一米三四長的鐵心木拐,時劈時撩,時掃時撥,兩根拐在他手中變化出無數的招式,竟能抵擋住章采迅捷的長劍,使章采面色微變,手上速度身法更快。
可章采還是輕敵了,就見她一招仙人指路,長劍直奔插天虎咽喉去。插天虎忙并起雙拐招架,險之又險的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