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黃河上落下點(diǎn)點(diǎn)雨滴,偶爾劃過天空的雷電轟鳴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或許是過年的緣故,曾經(jīng)繁忙的河道上此刻少見有船。放眼望去,方圓百里不見一條木板,小漁船就這樣在漆黑的雨夜中,緩緩進(jìn)入河道中央。
艙里,章采挑開蘆葦編制的簾子,沒有燈光照耀,望著四周一片漆黑,耳畔除了嘩嘩的雨聲,再有只是身旁野利蕭沉重的呼吸了。
如此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舟停中央,船上還有兩個(gè)陌生人在,章采卻一點(diǎn)不慌張、不擔(dān)心,她輕輕的放下簾子,把美目明亮的瞳孔對(duì)向面前坐著的兩個(gè)人。一個(gè)是楊雄,另一個(gè)是誰并不重要。
握住身旁野利蕭滿是老繭的手,草原漢子怕水怕船,小船隨水一晃一晃章采能夠感受到他的緊張。玉指輕輕摩擦著,帶給野利蕭平靜與放松,平息他緊張的心神。
安撫野利蕭,章采恬靜道:“好一場(chǎng)雷雨啊,河上無船來,且居黃河中。今夜行兇,沉尸河中,誰人能知犯了人命大案?水中有魚,自會(huì)相助處理尸身,哪怕官府知之,亦為“龍王翻身”,無頭公案吧...........”
章采的面前,楊雄發(fā)出笑聲:“姑娘所言正解,今夜之后,誰人能知?故而小生只帶一人上船,你二我也二,姑娘放心,小生寬心。”
章采淡淡一笑:“楊公子有勞了。”
“免生誤會(huì),理應(yīng)多思多想。”
“那不知身旁壯士,是公子何人?”
“家仆楊松,從小到大,小生信任,心腹兄弟。”楊雄十二字答道。
章采玉額輕點(diǎn):“為何乘船到此?楊公子一直不肯透露計(jì)劃,眼下船上,章采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不知此刻公子可肯坦言否?”
楊雄又發(fā)出笑聲:“誠如是也!”
“愿聞公子高論!”
“當(dāng)不得高論,只是耍些小小手段罷了。”楊雄很平靜道,“姑娘有所不知,臨近年關(guān),船夫休息,找條客船實(shí)屬不易。小生最會(huì)體諒人,故見宋老將軍辛苦無所得,便發(fā)善心,在恰當(dāng)?shù)牡攸c(diǎn)、恰當(dāng)?shù)臅r(shí)間送給老將軍一條客船,此船甚大,一家子都能盛的下。”
“所以船上做了手腳。”章采猜道。
“姑娘冰雪聰明,那請(qǐng)姑娘猜猜小生做了什么手腳?”
“我非神仙,豈能算中?”
“以膠粘板,合而為舟。”
聽到楊雄公布的答案,章采也好野利蕭也罷,都是目瞪口呆!
“那船是膠水粘的?!!!”野利蕭震驚道。
黑暗中看不清楊雄的臉,但章采可以肯定,楊雄此刻一定非常得意。
“好一出膠水船!”章采禁不住擊掌,“好一個(gè)船毀人亡啊.......能想出如此巧計(jì),公子不愧是“千里擒敵首”楊溫公的兒子,看起來?xiàng)罟硬⒎鞘侵粫?huì)嫖妓的廢物點(diǎn)心。”
“姑娘謬贊了,家父雪夜大霧疾行千里,一夜生擒叛軍主將,只是老頭子他運(yùn)氣好罷了。”楊雄淡淡道,“小生不才,然不需假父威行事。”
楊雄此話一出口,得到了章采極大的贊同!
“不錯(cuò)不錯(cuò),好男兒頂天立地,何需靠祖輩的積威行事!楊公子不以楊溫老將軍威名張言,自己搏出個(gè)功名來,單此一條就比那楊志強(qiáng)多了!”
殊不知此言說完,楊雄沒了動(dòng)靜,見他久久不答,章采眉頭一皺,玉手悄悄放在刀柄上。
“楊公子,你怎么了?”
“呵呵,沒什么,小生只是在思考姑娘方才的話。”黑夜里只能聽到楊雄冷淡的聲音,而說起楊志,楊雄的語氣非但冷淡,更包含了輕蔑。
“哼!楊志者,匹夫也!”
章采忍不住好奇:“公子與彼同父,因何干戈至嘶?”
楊雄冷笑道:“姑娘是要過問我弘農(nóng)楊家家事嗎?”
章采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