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和張延齡的面皮厚過城門拱,卻抵擋不住朱厚照的纏絲手。
張氏兄弟被朱厚照反客為主拉著直往府里闖,嚇得張府的下人抱頭鼠躥,這是誰,竟然敢拿住侯爺,膽大包了天。
朱厚照還一邊疾行一邊壓低聲音提醒二張:“人多眼雜,到園子里去。”
腳步匆匆的間隙,朱厚照還打量了一下壽寧侯府。
園子很大,派頭也很足,可裝置得有些不倫不類,房子搞得金壁輝煌,紅柱紫梁金漆琉璃瓦,明顯逾制。
管理員又開始評頭論足了。
就這樣的侯府都能砍頭了。
也正常,這兩兄弟還偷戴孝宗的皇冠,當時有個叫何文鼎的太監拿著大漢將軍的金瓜要錘死他們。
就是兩個被姐姐摜得不知道死字怎么寫的紈绔。
沒準他們還真的不識字。
從他們身上也能推斷出張太后的性情和心思,小門小戶,突然天降鴻福,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當然是緊張著眼前的事物,什么都想往懷里劃拉,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警覺,也不會去想他們能不能承受得住。
試想,大部分的人掉進寶庫里是不是這個樣?甚至都不會去想這些東西能不能吃,生生餓死在寶藏里。
因為來得太玄幻了,不真實,始終就在云里霧里,再被旁人抬著哄著一激,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所以他們的見識里壓根就沒有長遠的概念,更何談胸懷天下。
這樣的出身,躋身于一群從小被教育怎么調制人的士大夫中間,被利用被慫恿也就理所當然,甚至被賣了還會替人數錢。
而要命的是孝宗其實也是從小教育缺失,過了十歲才開蒙讀書,倒是跟張太后合一擔。
聽著這些有的沒的,朱厚照拉著張氏兄弟跑到了花園中的涼亭里,這里開闊藏不住人,肯定不愁偷聽,是個談事的好地方,就是有些冷。
松開了兩個便宜舅舅,把那些忙著端茶送果的下人們揮退,朱厚照不急了,張氏兄弟現在肯定滿肚子疑惑,得讓他們先開口,這樣才掌握主動性。
朱厚照索性欣賞起風景來,可也看得不舒心。
園里的景致雖然不錯,卻透著一股小家子氣,像足了暴發戶附庸風雅卻要硬要堆疊著珠光寶氣。
好好的太湖石竹叢,非得在旁邊擺一盤羅漢松。
這也罷了,松竹延年的意頭也不錯,下面那個金漆盤算什么?不應該用紫陶嗎?
開鑿個池塘也雅靜,荷葉田田有意境,好歹養幾尾錦鯉呀,那浮水黑背的大頭魚是幾個意思,撈起來趁新鮮搞個魚頭火鍋?
張鶴齡打斷了朱厚照心中的吐槽,他上火了:“皇上,到底什么事,把俺急得心癢癢。”
就知道你憋不住,朱厚照回頭莫明淺笑:“大舅,想不想當個國公?”
誒呦喂,張鶴齡的小心肝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這……這,皇上也給得太多了。
張鶴齡已經沒空去想朱厚照有什么意圖了,眼前的這塊大餅完全蒙住了他的眼。
張延齡不干了,急赤白臉:“小舅沒有嗎?”
你們要是這樣朕就好辦了:“都有,壽國公和昌國公兩位舅舅覺得怎么樣?”
太合適了!
“呃”,又一個被噎著了。
趁著倆人回神的功夫,朱厚照快嘴說出條件:“只要兩位舅舅幫朕將鹽業改革做成了,莫說是國公,朕還能讓舅舅們手里的鹽余變成正鹽。”
叮,賞罰不明,昏庸度+1。
破系統,技能包都不掉,不過想到還有一百點才能升級,朱厚照也不急。
轟,張鶴齡和張延齡的腦子被徹底地炸散了,倆人同時氣血上涌,臉上頓時充血,呼吸也急促起來,眼全瞪圓了,仿佛見到了殺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