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日明翻白眼暈了過去,還是錢安眼疾身手快,一把將他扶住才沒摔著。
一通又是按人中又是冷水敷臉之后,俞日明終于醒轉(zhuǎn)。
朱厚照怕他中風(fēng)或者腦溢血,老道長還有大用的,可不能隨隨便便領(lǐng)便當(dāng)。
等俞日明終于順氣,朱厚照笑瞇瞇地問他:“老道長,朕可曾騙你?”
沒騙?咱不敢說而已,俞日明心中腹誹,然后回想了一遍愣住了,小皇帝還真沒騙他,半點毛病都挑不出,全是自己腦補過頭。
俞日明終于端不住架子,撲通跪地,嗚咽著求饒:“皇上,老道也是鬼迷心竅,做下了諸般不法之事,但這些與龍虎山都無關(guān),老道也是信口雌黃,陛下您千萬要明察呀。”
這是自知必死,想為龍虎山擺脫干系。
朱厚照卻示意錢安:“扶老道長起來,朕不是那個意思。”
俞日明也蒙了,不是這個意思?那就是不放過了?
他一邊哭泣,一邊喪著臉,卻再也不敢說話,龍虎山上下的存亡就在眼前之人一念之間,萬一說錯了話激怒了對方,那就沒救了。
沉吟了一番,朱厚道終于開出了藥方:“老道長,這樣,朕也不計較,不教而誅要不得,但龍虎山上下甚至正一道今后只能獻誠于朕,你覺得有把握說服你的師兄或者張掌教嗎?”
真是一貼救命藥啊,俞日明又給跪了:“回皇上,老道一定盡力,其實邵師兄和張掌教是兩面一體的,說服一人就可以了。”
朱厚照當(dāng)然知道,張家表面上不理世務(wù),全由外姓天師行走天下,其實那些外姓天師就是照著張家的指令行事,而外姓天師的首領(lǐng)每一任都是和張家一個鼻孔出氣的,一體兩面,出了事可以割斷,有了好處則一起上。
俞日明說的把握這么大,朱厚照不確定,但他可以先將俞日明扣住,讓其給邵元節(jié)寫信。
反正也要斬斷興王和張?zhí)蟮挠|手,也不怕他漏風(fēng),畢竟朱厚照還手握天下的名份,真要將事情揚出來,龍虎山也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如果為我所用那又不同,南張北孔不是說說而已,他們是天下最大的兩個世俗勢力,不是門閥,勝似門閥。
北孔先不去管,南張至少可以搞搞化學(xué)研究,有那精力裝神弄鬼干什么,替朕搞搞科學(xué)它不香嗎?
當(dāng)然了,對著朕指定的對像裝神弄鬼也不是不可以。
叮,執(zhí)迷韱諱,昏庸度+1
想定朱厚照也把誘鉺給下了:“聽朕的話,幫朕做事,國師是可以商量的。”
俞日明二話不說,當(dāng)場就把興王與張?zhí)蠊催B的書信藏匿在何處以及聯(lián)絡(luò)的辦法交待了出來。
原來興王是通過道士給張?zhí)笏托牛袆?chuàng)意啊,夠隱蔽的。
就是朱厚照有點缺乏成就感,還沒用力俞日明就躺下了,難道是朕出價太高了?
朱厚照摩挲著下巴,思緒飄飛。
系統(tǒng)給出了參考答案。
這些神棍的最高目標(biāo)就是國師,以前張角、孫恩還幻想過那個位置,努力了數(shù)把做不到之后他們就現(xiàn)實了許多。
就像是有了機關(guān)槍和飛機大炮,游牧民族也能歌善舞了,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實在,不磕磣。
總覺得這樣的劇情有些逗比,但對比一下史實卻又恰如其分。
世俗化了嘛,人總要穿衣吃飯的,不能空談理想。
問題是他們的職業(yè)是向別人販賣理想呀!
所以叫神棍嘛,你信不信,如果當(dāng)科學(xué)家的好處多于當(dāng)神棍,他們會比你還講科學(xué),西方的科學(xué)家一水的神職人員轉(zhuǎn)職,重要的是碗里的飯,不在于哪家的碗。
此事給了朱厚照一個教訓(xùn),權(quán)謀還是漏了些,與其盤算來盤算去,還不如多多推廣理念,謀算的只是利益,理念撒播開了連別人的腦子都占了,要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