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指了指一旁的湛若水:“鹽改,朕怕下面的人手腳不干凈,需要一批人去監(jiān)督,還不能在明處監(jiān)督,得暗中來,你們得改頭換面,以后你們就是朕的天玄衛(wèi)。”
叮,敗壞鹽政,昏庸度+1
為什么要換上自己的人馬?
用張氏兄弟只是權(quán)宜之計,現(xiàn)在連張懋和韓文都扳倒了,當(dāng)然不能再用這副臟手套。
繼續(xù)放縱張氏兄弟,不僅臟手,而且會被他們反咬一口。
根據(jù)韓文的供述,張氏兄弟其實搞食鹽的手段也很糙,他們有一個白手套,商人譚景清。
這可真是個奇人,張氏兄弟請的鹽引都掛在了此人名下,不知道的怕以為譚景清才是朱厚照的親舅舅。
韓文案發(fā)后朱厚照復(fù)查了卷宗,又讓錢寧去接觸勘察了譚景清的底細,得到的結(jié)果讓朱厚照瞪目結(jié)舌。
譚景清可不止是白手套,他本來是京營里的一個軍將,職銜也不低,都做到了都督僉事,現(xiàn)在錢寧都沒升到這份上。
而且譚景清的底細在京中人盡皆知,也就是朱厚照不知道罷了。
韓文與張氏兄弟起沖突,不僅僅是因為他自己,還跟張懋有關(guān)。
張氏兄弟為惡的人馬,說是地痞流氓,其實全是譚景清從京營里拉出來的逃戶。
張懋領(lǐng)后軍都督府,在他眼皮子底下鉆空了軍營,鍋給他背,好處張氏兄弟拿走,張懋不恨才怪。
而這里還牽扯到高鳳,高鳳的侄兒就是為譚景清辦事,犯下的人命官司,被張?zhí)笞プ“驯?
深挖下去這件事還涉及到孝宗。
是孝宗壞了規(guī)矩動用京營幫老丈人張巒修墳,然后當(dāng)時的營管就是譚景清。
從此譚景清就投到了張氏兄弟麾下,因為在京營里當(dāng)官遠沒有這么好撈,喝兵血只是個小數(shù)目,幫著張家做事他可以直接拿京營的士兵出來賣。
是真賣,有價的,一個兵丁出二兩銀子一年,這些被賣出來的士兵就得幫著勛貴干苦活,就像牛馬畜生一樣。
為了這事,張懋不止一次地聯(lián)合劉大夏等上疏請罷營役,可孝宗拗不過張皇后,置之不理。
所以張懋虧空的很大一部分軍餉,其實應(yīng)該落在譚景清這里。
這就是后來韓文和張懋挺而走險的原因,無法說服孝宗壓制張氏兄弟,干脆將孝宗做掉。
不如此,他們就得拿走私食鹽掙的錢來補貼了。
然后他們以為朱厚照剛上位,容易騙,就忽悠著他罷京營軍官供役,那時朱厚照還沒即位,還是皇太子,他的第一份敕命就是此事。
頭件事做成了,韓文趁熱打鐵,又上了改革鹽業(yè)弊政的奏疏,這時朱厚照因為受了張?zhí)蟮膲毫Γ不剡^神來了。
倒是將張鶴齡名下的鹽引給清退了,可又換了上譚景清的名字,而事實上就是張?zhí)蠛蛷埵闲值芘藗€幌子,行了緩兵之計。
這才引發(fā)了叩闕,張?zhí)笠彩悄菚r改變主意的原因,因為母子倆因為營役就已經(jīng)對過一回,張?zhí)髮χ旌裾掌鹆艘尚模菚r他還沒穿呢。
樁樁件件,累累難書,到了這份上,朱厚照才捋清了來龍去脈。
感情就沒啥好人了,全都有自己的算盤,朱厚照夾在中間,被他們當(dāng)作人肉盾牌。
怪不得史上他要推出劉瑾這么個檔箭牌呢,沒有劉瑾,煩都能煩死他。
但一時半會朱厚照也不能拿張氏兄弟怎么樣,雖然他跟張?zhí)笏闶钦嬲[掰了,可畢竟沒抬到明面上來。
一旦將這事挑明,別看著那些士大夫唱高調(diào),但最終他們還是會站到張?zhí)竽沁吶ィ驗槌匀说亩Y教就是他們弄出來的,哪怕再打臉,這塊牌子他們也得立著。
這樣朱厚照依然還是孤家寡人。
現(xiàn)在他好像錢也有了,大權(quán)獨攬,可他并沒有真正地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