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享一個“嗯呢”就出了口,果然是山東人。
可朱厚照也顧不上爭面子,因為這道口子是下游的人自己炸開的,就是這么作死。
現在朱厚照還得想辦法去填這個口子,而下游的人還反對。
朱厚照也不笨,很快就想到了畢享一開始說的,自己掌握了大量的西北產業,那些應該是開中的關鍵。
這些韓文原先投資并控制的產業,到了朱厚照手里之后一直沒想好妥善的處理辦法,所以他只是讓崔銑去監督核查。
現在看來畢享倒是幫著找到了盤活的辦法。
這樣子看韓文倒也沒做錯事,而是選錯了對象,韓文不該損國家而肥西商,應該瞄準廢開中法的人。
不過他本身就是士大夫階層的一員,讓他反對整個士大夫階層的利益也不可能。
更何況孝宗就是廢中開法的最大背景,不找他算賬還找誰。
也只能說孝宗是笨死的,幫士大夫群體謀利,卻被他們賣了,還做了替死鬼。
很傻,很天真,以為這樣就能換來對方的死心塌地,渾沒想到讓人鑿了船。
而鑿船者正一臉恭敬的看著他沉入水底。
畢享擔心什么也一目了然,他怕朱厚照玩不過那群人精。
朱厚照可不怕,論歪門邪道,他自認一生不弱于人,昏君嘛。
放開了圣君包袱,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朕有三策可用,可解西北之急,上策用手里的西北產業推動開中,水泥、糖精、鹽精、味精、香精、辣精、酒精皆可,以后有了新物產也可再加,但不能明著來,此策為緩策。”
畢享神情一振,馬上叩頭謝恩,他沒有私利,朱厚照也受了。
“中策為朕出資本,在九邊實行屯墾,這一條須稍延時日,但它能持久,此為永策。”
最好的辦法就是西北糧食自足。
“下策走韓文、張懋的老路,直接向瓦刺、韃靼供鹽,此策飲鴆止渴,卻能立即見效,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的陋策,還需一人去幫朕掌控解池,大肆提高食鹽產量。”
叮,巨利資敵,昏庸度+1,獲得昏君的進擊技能包:昏君都有玲瓏竅。看看紂王、周幽王、楊廣、趙佶等人,無不是才質卓越之輩,昏君的智慧是超群的,你也一樣。
畢享當即叩頭:“臣愿往。”
“你愿背這口黑鍋?”
“臣心甘情愿。”
“張懋本來有走私渠道,朕需一人前往主持,此人須督鎮三邊,能壓服邊軍眾將。”
話一出口朱厚照就想到了,這不是為楊一清度身訂做的嘛。
叩闕之后楊一清就出鎮三邊了,不然哪有劉宇的位置,楊一清以右都御使總制三邊。
畢享也是如此認為:“微臣回京前在西安見過楊總制,楊總制語于微臣,但得使西北生民脫離苦厄,他將一力承擔,不計代價,無慮身后。”
原來也有“同黨”。
可朱厚照卻對此刮目相看,沒想到楊一清還有這等魄力,他可是個南派喲。
莫非經過了叩闕事件,楊一清看明白了?
不管了,有人寧可背黑鍋也要上,朱厚照沒理由不同意,他還許下了大手筆:“為了重啟開中,朕從內帑撥付西北五百萬兩。”
這些當著高鳳的面說無所謂,卻讓王瓚目瞪口呆,陛下競然是這樣的嗎?
原來的圣君形象在王瓚心中坍塌了,重新立起了一個多彩的帶有黑點的君主形象,不完美,卻更有血有肉更近人。
而且王瓚也對朱厚照的信任感動得無以復加,唯有以死相報。
王瓚抱拳立誓:“臣必不使西北將士再白白流血,一定盡快整備完善水泥制法,陛下,西北之用水泥,應在西北立窖,就地供應,而且開中的水泥,也應出于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