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蔡震來,就是為了一錘定音。
一次性下重注,朱素卿孤身在外不受約束,不將其折服,于事不利恐有起伏。
哪像現在,恐怕以后不讓朱素卿盡忠都不行。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江南豪紳把人變成鬼,朕把鬼變成人,還是堂堂正正的大明人。
可以收一百多個義子,難道就不能認一個宗親嗎?這個朱姓見不得人?
為了那金山銀山,多個宗親有什么不好,實惠,惠而不費。
天下間哪有這么好做的生意?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貨品不缺,可怎么運過去呢?總不成讓朱素卿背著游回去吧。
得有船!
朱素卿把限制海貿的因素說透了。
“陛下,東瀛海船普遍簡陋,多為幾百料的海船,經不起風浪,所以海貿商船多亡失,十有三四到不了岸,也因此限制了海貿的規模,而且一年中通航的時日也短,只有信風季那三四個月可行?!?
朱厚照愣住了,他哪知道這個,不是按一下發貨鍵就有快遞小哥上門走你的嗎?
說到船,不是拉到碼頭付錢上貨走你的嗎?
幕友們哪壺不開提哪壺。
傻了吧?天下間沒有難做的生意,那是因為國家都把公路修了,把鐵路建了,把海船造了,把飛機備好了。
所以說沒有老馬家的時代,只有時代的老馬家,在貨通天下的背后,是有人打造好了基礎條件。
不好意思照哥,這些條件咱大明都沒有,都得照哥你一手一腳打造。
可憐我照照,他得發貨,卻連臺電驢都莫得用。
朱厚照不服氣,開始曬他那點可憐的歷史知識:“江南不是有龍江造船廠嗎?朕有錢,掏錢買還不行嗎?”
朱素卿搖頭:“龍江造船廠微臣尋訪過,幾乎廢馳,不多的營造,也只是建造內河沙船,只能用于槽運,不能出海。”
朱厚照不干了,說好的鄭和下西洋的寶船呢?說好的朕的五千料過海如履平地的御駕呢?就這!
朱素卿還有情況送上:“官營船廠大量的技師船工逃戶,全落在了江南富紳手中,他們的船場倒也在造海船,以千料為主,但從不外賣?!?
說完朱素卿還抱拳告罪:“其實微臣的祖上也是船營逃戶,流落到了浙江,以販貨為生?!?
朱厚照擺手:“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年黃歷就不翻了,咱們朝前看?!?
說了不翻舊賬,轉頭朱厚照又發現了老問題:“對了,那些民營船場造出來的船去了哪里?朝廷是禁海的呀!”
此時朱素卿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輕輕吐出了兩字,卻如霹靂震天。
“海盜。”
“海盜?你是說江南豪商自己做海盜?”
朱厚照噔的一下彈起來,坐不住,如果海盜勢力是江南豪紳手里的武裝,那別玩了,他們打到北京都有余。
幸好沒有,朱素卿及時請罪:“微臣誑語了,船是給了海盜,但海盜卻并不是豪商的附庸,二者是即合作,又防備,陸上的豪商不愿臟了手,海盜又無法上岸?!?
朱厚照也推理出來了:“豪商應該都了士紳人家,好好的官當著,自然不會站到海盜那頭去。”
朱素卿拱手相敬:“這些臟活累活就落到了沿?;畈幌氯サ拇袷掷?,他們結成伙豎起旗,就成了海盜,但他們一無造船之技,二無貨源,便也受制于豪商,豪商的盤剝非常狠,每條船一年要上萬兩的紅利,不給,以后就別想買船了?!?
朱厚照摸著下巴又尋思上了:“豪商們也不是一家親,也分陣營,他們會指使海盜更相攻伐?!?
朱素卿點頭:“于是海貿船只又因海盜減了二三停,海貿的一半本錢就是準備仍在海里的?!?
“不對,海盜們不會結伙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