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交投名狀,就在佛寺前的鐵獅子下。
行刑的人還是趙鐩。
王鏜、王妻和趙萬興被帶了過來,趙鐩手里也被塞了一把刀。
趙鐩還挺講義氣,跟王鏜先來了個割袍禮:“王兄,你犯下了天怒人怨的罪過,違背了我們當(dāng)初結(jié)義時替天行道的誓言,今日送你上路,來世投胎做個好人吧,滿兒余會替你照顧,一定不讓他受委屈,就當(dāng)為你贖罪了。”
王鏜早就喪了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頹喪地低下了頭。
趙萬興有不同意見:“哥,我可沒做什么喪盡天良之事。”
朱厚照來堵嘴:“滿姐的事你知道,你還跟王鏜合謀準(zhǔn)備用讖諱迷惑百姓起事,卻瞞著堂兄,為了你自己的榮華富貴,卻要將別人推進(jìn)火坑里,這一條你認(rèn)不認(rèn)?”
趙萬興還嘴硬:“那頂多是個知情不報(bào),罪不至死。”
朱厚照可以亮大白牙了:“知道我是誰嗎?”
趙萬興還瞪了一眼朱厚照,管你是誰呢!
趙鐩卻幫朱厚照說了:“當(dāng)今圣上當(dāng)面,你說你該不該死?你不死,趙家的老小都得陪葬。”
一聽到這句,趙萬興肝膽俱裂,自己就嚇暈了過去。
省了事,趙鐩唰唰唰三刀,鐵獅子下的泥地被潑了一灘血,三個人頭就齊了。
讓蘇進(jìn)差人趁夜將尸首悄悄地埋了,這事就有了個了結(jié)。
當(dāng)然是偷偷干的,不能讓人知曉,更不能當(dāng)著趙滿兒的面,傳出去會對趙滿兒和趙鐩產(chǎn)生威脅,所以不能見天日,要不怎么選黑燈瞎火的漆夜呢。
朱厚照這一次竟然沒吐,只是有少許的惡心,很快就壓了下去,果然是昏君體質(zhì),殘暴嗜血。
他這一招也挺殘忍的,讓趙鐩動手砍自己的親人朋友。
然后朱厚照解決了趙鐩的迷惑:“很多人為了一己之利鼓動百姓造反,實(shí)不可取,但土豪劣紳不可能變成大善人,沒有刀槍,別指望那些人將他們嘴里的肉吐出來。”
趙鐩亦同感:“整頓吏治很難,上上下下數(shù)不清的貪官污吏,根本抓不完。”
王守仁還替師尊說難處:“這就是朝廷制度本身所至,朝廷一日不變,就成了貪官污吏的溫床,只會不斷滋生。”
定體問用得很熟。
趙鐩看著師徒倆,還真作難,讓他砍了自己的至友和親族都沒那么難下手:“可是真讓下臣造反,似乎有點(diǎn)……”
朱厚照樂了:“大逆不道?怕什么,朕還能害了滿兒去?”
剛才那刀也挺快的,也沒見趙鐩遲疑,幕友們說趙鐩從小練武,看來不虛,就是讀書太多中毒過深。
原歷史他也是被逼上梁山,劉六劉七攻城,趙鐩領(lǐng)著家人出城避難,被抓住了,劉七的手下要玷污趙鐩的妻妾,他搶刀砍了人,差一點(diǎn)就被劉七給滅了,是楊虎及時地?cái)r住,才入了伙。
入了伙也勸楊虎整頓軍紀(jì),不要犯民,所以數(shù)支義軍中就楊虎的部隊(duì)名聲最好,也發(fā)展得最快。
當(dāng)然跟朝廷談?wù)邪驳拇螖?shù)也最多。
趙鐩對楊虎的胃口,也對朱厚照的胃口,朱厚照就是用趙滿兒來做一個羈絆,算計(jì)的是趙鐩的仁義心腸。
王守仁這時又插了一嘴:“朝政改革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得以成行,而百姓們卻在水深火熱之中,趙兄,大丈夫行事何拘小節(jié),我們前時在長蘆鹽場就做過了一回,有什么好猶豫的。”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王守仁轉(zhuǎn)了性,這哪里是一個道德先生說出來的話,活脫脫個土匪頭子。
既然將這只鐵獅子的毛拔了,朱厚照當(dāng)然要趁熱:“如果沒有一個人把義軍往正道上拉,管不住便害民,這就是朕讓岳父參與其中的緣由。”
連老泰山都叫上了,朱厚照也算用心良苦,一群老泰山,開私礦辦私社的有了,現(xiàn)在還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