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寒顫的不止錢安,還有張敷華。
朱厚照將黃河改道都搞上了,漕運壓力就大了。
假如不是有了新技術新船能補上一截,張敷華也想像蔡清一樣掛冠而去。
可其實張敷華不敢,他的生死之交李東陽被朱厚照綁架了,皇上的命令張敷華就得聽。
也快七十了,張敷華是一夜愁白了頭。
歷史上沒多久他也病死了,這一回更是得鞠躬盡瘁才行。
想死?也沒那么容易,朱厚照可是專門對手下的人制定了保健方案,不然吳杰就得挨廷杖。
此刻吳杰在神機營帶出來的弟子就跟著張敷華呢,每天都按照皇命吃飯干活吃藥睡覺。
死不了,也只是繁忙而已,張敷華又不是沒有經過考驗,弘治十二年的淮河水災,張敷華可是在第一線,組織開挖溝渠排澇,修建寶應大堤,將淮河泛濫的損害降到了力所能及的最低。
這一次讓張敷華坐鎮淮安幫朱厚照穩定大后方保障后勤供需正正合宜。
正因為如此,張敷華才憂心忡忡。
當開封消息傳來時,就算是皇命也不聽了,先把奏折寫好了再說,不管怎么說都得將皇上勸離。
讓皇上站在大堤上?哪怕是快七十了,張敷華也想仗劍將王瓊等幾個“小人”給斬了。
那是大明真正中興的希望啊,能這么冒險嗎?
不知不覺間,張敷華的觀念被一幫氣宗的愣頭青給改了,以朱厚照的“知己”自居。
可奏折沒寫好,新的消息又來了,這一次是江西的。
張敷華就是江西人,本來就關心鄉土,再加上自從驛遞和漕運合并,朱厚照就將大權放了下來,公文的流轉不再經循以前的途徑,直接就在淮安截住了轉發。
張敷華就這么看到了蔡清掛冠和寧王異動的塘報。
其實是戴銑看到了,事情很緊急,他又找不到人商量,得,找張老吧。
戴銑和張敷華都是江西老表,加之朱厚照也不怎么避張敷華議事,戴銑這個單獨駐扎淮安的天玄衛遇上事了拿不定主意,就只能一咬牙冒險了。
因為這事說大不大,說小甚至可以捅破天。
別看戴銑平時悶聲不吭,可他在天玄衛數人中是最能拿主意也最有魄力的,可稱得上是能謀善斷。
其它幾人都是以風骨見稱,可戴銑當御史的奏書就是純純的實干,要不是歷史上死得早,戴銑成就應該很高。
現在不得了,戴銑一眼就看出來江西的異常,甚至推斷出兵亂的可能。
這事得立即反應,等奏報去往北京就來不及了。
一旦江西在治河的節骨眼上來一發,朱厚照許多事情的規劃就泡了湯。
戴銑又當機立斷了一回,他拉上了張敷華,出了個驚天動地的主意,造一份圣旨,派任得力大員改任江西巡按,立即申飭寧王,敲山震虎。
戴銑有擔當:“張老,吾隨后就去開封領罪,此事必須馬上辦。”
張敷華現在還膽戰心驚呢,現在的年青人都這么大膽的嗎?
不怪戴銑大膽,其實天玄衛有事急從權的許可,不然戴銑想造圣旨也造不出來。
而且戴銑有依據:“吾身負征召南京刑部主事胡世寧的使命,胡主事現在也在淮安,皇上對此人十分嘉許,有新一代南都四君子之美名,其人性格暴烈,嫉惡如仇,是任江西巡按的最佳人選,當作一劑猛藥正好。”
要不是戴銑不能露臉,他都想親自上了。
張敷華一聽是自己的接班人,也心動了。
戴銑一說出造圣旨,張敷華就知道一定是跳脫的皇上給了戴銑機宜,所以這件事并不為難。
難的是選對人辦好事,既然是皇上認可的人,又有戴銑的背書,應該可以。
但張敷華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