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嗎?說出來讓這些人跑了?張敷華沒這膽,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得保住李東陽,那是最大的人質。
不說李東陽還是賢相,說了李東陽就得當伊尹。
楊貴交出了手里的賬冊,不是漕運衙門里的明賬,而是楊貴自己記錄的暗賬。
所有的漕糧出入都記了下來,張縉等人織的網全都大白于天下。
楊守隨當即就請旨要查辦這些蠹蟲,可朱厚照不答應。
朱厚照有方案,楊守隨入伙可以,得交投名狀,不是說秉公斷案嫉惡如仇嘛,先把楊家給斷了。
“楊寺丞,你的從兄就由你來辦吧,就由你來出任漕運公司的稽察,朕也沒那么難說話,拿了多少吐回多少就行,這是朕給你面子,至于其它人,如果識相也這么辦朕就網開一面,如果不識相……”
這個案得辦,但不能像個圣明君主一樣辦。
他們拿走的錢當然要追回來,可也不能明著追討,像劉瑾那樣做事才是傻的,激起眾怒,讓所有的對立面都團結起來,他不死誰死。
當然朱厚照還恨不得這些士紳們搞出點事情來,流民可以用來清淤修堤,但給水泥窯挖礦的事做不來,成本不劃算。
周王府的護衛營現在正給開封水泥廠做苦力,朱厚照希望在淮安了來這么一回。
正經是試驗配方的人不好找,不同的地域礦產含量不一樣,配方也不同,它不是炒菜,按著菜譜稱就行了,得一一試驗。
這就是朱厚照不得不開補習班的原因,氣宗那幾條友現在就在開封干這事,不是他們自己做,而是帶著一撥新招來的日月堂學生硬著頭皮上。
劉望之終于不用當小師弟了,整天帶著一票實習生出出入入,說話都大聲了許多。
朱厚照看著眼前的楊貴,也作如是想。
不管怎么說,此人沒有一伙貪,而且頗有才干,經手過大量的賑災錢糧,還做得有聲有色。
而且楊貴還符合湛若水的標準,楊貴就是監生出身,考不上不得已做了吏員。
由他來負責與王華即將帶過來的那一票人對接,當個劉望之的角色也不錯,能幫著張敷華分擔淮河清淤的事務。
對了,朱厚照還有新發現,陸偁還跟王守仁有交集,他在山東巡按御使任上曾聘請王守仁當山東的鄉試考官。
那好辦了,朱厚照打算徇私枉法。
他看向楊守隨:“貞庵先生,令從婿與吾徒是至交好友啊,朕的胳膊肘也不能往外拐,就從陸偁開始,由他向漕運公司購買新開墾出來的鹽堿地,當作寧波楊家與陸家的誠意如何?”
戴銑都被朱厚照說蒙了,急忙提醒:“陛下,鹽堿地還沒清出來呢?!?
朱厚照一拍手:“對啊,就是因為沒清出來,所以朕可以給陸家和楊家優惠價格啊,等到做成了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而且這些地也不用他們打理,他們只需要出錢入股就行了,你們打聽打聽,在京中皇產招標時哪一家不是賺得盤滿缽滿的,這樣的機會一般人朕還不給呢,也就是陸偁跟伯安有舊,朕才開這么個口子?!?
叮,賣空土地,昏庸度+10,獲得昏君的再造技能包:心有靈犀文華盛,史上的昏君無不是文采風流之輩,要向前輩們看齊。
楊守隨與戴銑同時抽臉,還沒開發出來的爛泥塘也賣了,皇上不靠譜起來也真是不靠譜。
楊貴還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只能縮了縮假裝不存在。
朱厚照也不是信口雌黃,甜菜抗鹽堿,淮河邊的開發出來的荒地種植甜菜最合宜,而且產量高。
甜菜的葉子可以做菜,根莖能制糖,畝產與山藥有一拼,動輒數千斤,但它沒有山藥耐旱,卻正適合淮河兩岸的鹽堿地。
整個南直隸都好甜口,不在這里搞制糖基地就太可惜了,通過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