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楊慎的小九九,他沒在方案里寫日月堂掌堂的部分。
這會造成一個錯覺,掌堂天然就是朱厚照。
但朱厚照已經給楊慎掛了胡蘿卜,知道他肯定動心了,便也打了趣。
“不寫掌堂是故意模糊?”
楊慎沒停筷子,嘴里吱唔:“燈下黑……肯定……沒人往那想。”
點點頭,朱厚照就不作聲了,靜等下文。
這一招狠,楊慎吮舔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似乎怕朱厚照反悔,楊慎三下五除二地消滅了碗里的大魚頭,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這才鄭而重之地闡述。
“日月堂是怎么來的大家都懂,會形成個思維定勢,至于日月堂的掌堂之位有沒有人覬覦,當前不怕,師尊不但學究天人,還是皇帝,比孔子都尊崇。”
“心理學掌握得不錯。”朱厚照給了評斷。
朱厚照年齒才這么點,誰也不會想到下一任的問題,楊慎就占了先機,等到交接時怕會驚掉一地的下巴。
當然楊慎也對自己的學術之路有信心,只要給他時間,不信除了朱厚照之外他還能輸給誰。
“有十二賢的目標了嗎?”
朱厚照開始考校,楊慎有腹稿,對答如流:“學生將現在的日月堂分為十二學宗,分別為理、氣、心、唯、數、兵、工、醫、生、藝、化、史,每個學宗先推選一人為十二賢,進一步可選足六人成七十二賢。”
這個方案好,能不知不覺地推動日月堂學人不要扎堆,平衡各個學科。
一個學科的名額就這么點,想出人頭地,別老想著吃現成,開路去。
如此也讓后來學子有多種選擇,認真審視自身,也能培養學子廣泛的興趣愛好。
不然都擠在理學里做道理先生,沒人去做實務,創辦日月堂的意義就沒了。
朱厚照就怕像儒學那樣,搞著搞著就成了縫合怪,脫離了學術,成了蠅營茍且的糞坑。
都沖著利益,將學問視為晉身之道,跟朱厚照拉進來的徐晉一個味。
因此在給徐晉調令前,朱厚照特意跟王鏊言明,會傳徐晉文獻學的衣缽,讓其專心治史,以后就沒官可做了。
也專門交待了楊慎這一點,所以十二個學派里多了個史派。
朱厚照也想強化這一點:“如何防止日月堂成為官僚機構?”
楊慎已經得了提示:“須師尊立下規矩,入日月堂則不得入朝為官。”
“那又如何保障日月堂學人的生存?”
沈沉魚聽到了這部分,也豎起了耳朵,來了,花錢的口子又來了,心里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