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慎微笑著打量小丫頭,還真是他的福星,旺夫。
從懷里掏出所有的棒棒糖,一發塞給黃峨,楊慎揮揮手走了。
不翻墻了,反正一頓飯許了出去,等于敲開了門,就得重復利用,抵回來。
更何況還得去消音,堵住那群大嘴巴。
確實不便過分,人家黃峨還是小囡呢,不能讓一群老不修嚼舌頭。
抓著糖,黃峨望著跑遠的楊慎跺腳,這個用修哥哥也真是的,又沒有真趕他。
黃峨也只能無限悵惘地一步三回頭,晚飯前還有韶妃娘娘的曲藝課呢,兩刻鐘的課間休息不夠用啊。
有了思路,楊慎回到閣中靈感泉涌。
儒門的七十二賢就是這樣的好手段。
其實七十二賢的學識主張并不完全相融,但孔子不管,只要認仁義這一桿大旗,什么都劃拉進來再說。
至于后面的沖突,占住位子再想辦法圓唄。
這才是儒學古往今來爭論不休的源頭。
但爭論并不影響儒學成為學術大山頭。
孔夫子的辦法很靈光,將黃老道學等其它門派牢牢地壓在身下,一統王道的江山。
因為儒學總能團結大多數,然后定向打擊一小撮,所以它一直贏,贏麻了。
其實說穿了也不復雜,死死地抱住統治階級,然后放出份位來讓人爭搶,加不加入?加入了一起分成果。
爭搶的過程中各方有了既得利益,就會忘了學術上的區隔,只將目光停留在權柄之上。
這跟黃峨說的把自己家讓出去騙人拆圍墻太像了。
說它是虛位以待坑人也好,說它是借尸還魂奪舍也罷,儒學就通過這樣的吞噬壯大,定鼎乾坤。
而堅持真理的墨家卻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里。
為什么就不能嘴上說一套手上做一套呢?
這時楊慎再回想朱厚照的點撥,頓時冷汗淋漓,如果朱厚照不攔著,怕是地黃閣地會走上墨家的老路吧。
開了竅,驚了魂,楊慎升華了。
他下筆如有神,僅一個時辰的功夫便寫就了地黃閣的章程。
看看時間剛入昏,還來的及,蹭飯去!
還真留了他一份,朱厚照在聽小曲時就收到了黃峨的報怨,知道楊慎想明白了,估摸著急性子一定會來。
還好楊慎攪和了這頓飯的蕭條。
黃峨生了悶氣,夏雨荷、吳落雁、趙滿如和趙滿兒都陪著,只剩下沈沉魚跟朱厚照碰頭用餐,加個楊慎沒那么冷清。
口福就落著了,煎烤江鱸、酸漿禾花、河蚌燉黃老菜以及一味上湯南瓜苗,都挺鮮。
沈沉魚終于能作一回主,當然按她的清淡口味來,重口味統統退散。
楊慎交了作業,化身老饕,跟那味江鱸搏斗,個挺大,十幾斤的鱸魚王,可不容易打著。
四川伢子也愛肥美的鱸魚,蘇東坡了解一下,那是楊慎的老鄉。
朱厚照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作樣子陪席而已,便拿起楊慎的作業改卷評分。
還不錯,借鑒了儒門的形式。
當前日月堂是排不滿七十二賢的,楊慎就搞了個十二賢,慢慢補充,還把評定標準羅列了出來,頗有幾分選院士的模樣。
而且評選還分了提名與眾議兩個階段,最開始由朱厚照提名,以后組成日月堂的長老會,由長老會推薦進入明堂的人選。
但也留了個口子,如果日月堂八成以上的會員聯名推舉,也可以獲得資格。
其它各學派宗門也按這樣的辦法處置。
還規劃了每三年一屆日月堂大會的召開、任命、審核入會資格等章程。
這就是大明科學院了嘛,只不過現在分為文淵閣與地黃閣,一同隸屬于日月堂之下。
朱厚照還從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