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得,不用擔心了,皇上又自己搞定了。
其實朱厚照也是瞎蒙,反正邏輯上能說通,就糊艾璞一臉再說,總不成又被他賤(諫)一回吧。
可他也沒想到就蒙中了。
哭出來去了心中郁氣,艾璞猛然間頓住了,一個翻身就跪正了:“陛下,臣有罪,臣糊涂,臣失察,臣卑鄙。”
排比得挺好,朱厚照一臉不自在:“有事說事,那些遲點再說!”
差點忘了正事,艾璞一個靈醒:“確實有事,陳玉汝臨終前將操江諸事盡錄于一冊,托臣上交朝廷。”
說著艾璞從懷里掏出一本一寸厚的手稿,就用細繩粗粗地裝訂在一起,連封面都沒有。
看了一下,字跡不甚工整,都是急就,恐怕是陳璚自思大限將至,草草地將操江事務的心得體會集結成冊,想著為后來者預。
朱厚照給了吳杰一個眼色,吳杰上前接過那本冊子,朱厚照的問題跟著就來了:“可有龍江船場之策?可有海防構想?可有漕運總兵的布防?”
吳杰勿勿地翻了翻,拱手:“都有,都列了具體名錄,前任者誰,當任者誰,薦舉的人選皆在冊?!?
朱厚照點點頭,指著艾璞:“還回給他。”
吳杰不能領會,但還是照做了,又將冊子放回到艾璞手中。
艾璞也一肚子納悶,朱厚照給他開膛破腹,清了心:“既然陳操江被你害死了,他未竟之事就由你來辦,以此贖罪,朕敕你為海防御使兼理操江,江南半壁的海防江防就由你來監管,一日不靖,不得升官,給朕做到死為止?!?
這個處罰可算是重了,艾璞原先已經當到了三品巡撫,現在又退回四品做左僉都御使,連降三級,比罷官致仕還要命。
罷官致仕還有起復的機會,起復了還能升,朱厚照勒令他不得晉升,那就是將艾璞摁在了這個位置,人生一眼看到頭。
也得做點樣子給劉瑾看,而且朱厚照也想磨一磨艾璞,他也屬于升得太快了,又沒有踩穩,連劉大夏如此簡單的算計都沒看透,枉為封疆大吏。
當然,本來歷史上艾璞就做了這等事,還將江南海防重整了一遍,也協調清理了操江衛所,為朝廷在狼山撲滅劉六劉七起義立了功。
現在看來是得了陳璚的遺助,不過那是艾璞坐了兩年牢后才得到的機會。
而且沒幾年又廢了,那時朱厚照自己就荒唐得不像樣,好不容易梳理起來的海防江防成了擺設。
其時艾璞忙于跟劉瑾斗,后來又與寧王沖了起來,陳璚一番心血都喂了狗。
現在朱厚照要改變這條軌跡,讓艾璞成就大功業。
“像陳璚這樣的大臣,才說得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他是你的好友,以此勉之,給陳操江贈都察院左都御使,謚忠獻,贈其家一萬金以彰之。”
這一次艾璞老實了,恭恭敬敬地向朱厚照行禮謝恩。
這是歷史上陳璚沒得到的待遇,贈職和贈金都不是關鍵,忠獻的謚號給得很高。
于謙也只是排第三的忠肅呢,忠獻在文武通謚里排第二,再上去就是忠武了,那是跟文正、武穆平齊的。
艾璞心中有愧,能為陳璚謀一個身后名,多少緩解一些。
而對于職事的安排也很合艾璞心意,在別人看起來是懲罰,在艾璞看來是解脫,能讓他心安。
正德陛下又一次當了劫匪,這一次他劫持的是陳璚的身后名,艾璞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直,為了回護老友的名聲,就必須得受。
朱厚照也不算超拔,陳璚解決了龍江船場的重建難題,將散落的工匠都做了記錄。
按圖索騏,再提供一筆錢,讓船工過上安穩日子,龍江船場就恢復有望。
想到這點朱厚照找上了王尚絧:“錦夫是工部的郎中,照著老規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