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又咯噔了一下,不會……不會靳貴真的給弄出個友達系列吧?
不會!夏氏都說了,有名無實,更何況靳貴還在服喪,有那心也沒那膽。
朱厚照放下心來,與鄭金蓮對視,眼中帶上了疑問,是不是夏氏善妒,容不得她?
果然是親媽,知道朱厚照問的啥,她果斷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這時夏氏急了:“妹妹,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下次再見到法尊也不知何年何月,何必委屈自己,你跟夫君一直相敬如賓,側室之說從何談起,上次夫君奉個碗你都不接,連碰個手兒都避忌,可見你們不亂?!?
啊,那可以不怕了,沒事!
有事,有種情感叫柏拉圖式,不然鄭金蓮為什么搖頭又點頭?
“姐姐,妾身與靳大人雖無茍且,然已視其為夫,今生不改?!?
夏氏沉默了,倒不是生氣,而是意外。
她觀察到了蛛絲馬跡,也曾問過靳貴,卻被搪塞了,靳貴只交待她要善待金氏。
夏夫人很聰慧,聯想到鄭金蓮身份敏感,便借機讓朱厚照賜婚。
皇上金口玉言,百無禁忌,不然金氏多可憐。
性情好,勤勞,長得也漂亮,才三十出頭,多好的人兒,何必守活寡。
原來二人早有情愫,卻拘于理法。
想通了夏氏又朝朱厚照行禮致歉:“法尊,妾身想歪了,便讓金妹妹留在靳家吧,等除了服妾身便張羅圓房,一定讓她有個好歸宿?!?
可這回朱厚照不干了:“不行!”
當然不行,鄭金蓮一旦改嫁,朱厚照就沒了媽!
他沒理會啞然當場的夏氏與鄭金蓮,顧自失魂落魄地出了屋堂。
不知何時天上下起小雨,淅瀝沾衣,讓燥熱的夏夜涼爽起來。
朱厚照卻渾然不覺,此刻他不需要涼意,心里冰寒凍結。
連路過草亭時靳貴和羅循與他打招呼也沒理,惶惶然奪門而出,只想離開這里。
想回去,卻又不知歸于何處。
朱厚照想起了后世一句很催淚的名言: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對整個世界失望了,日暮途遠,倒行逆施就成了必然的選項,因為對人世沒了念想。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說起來是一句輕飄飄的話,但真實感受很不一同。
人都有占有欲,特別是無法選擇,唯一的父母。
鄭金蓮再嫁,朱厚照便失去了母愛,因為當前是封建社會,母愛與法禮系在一起。
鄭金蓮對朱厚照的孺慕之情發自內心,畢竟是十月懷胎親生的兒子,但要說鄭金蓮對孝宗不離不棄那就扯了。
于孝宗,鄭金蓮就是一時興起寵幸的某個符號,然后淪為生育工具。
或許鄭金蓮曾經對孝宗有幻想,但最終失望了,有了怨言,才有知情人程敏政寫《明妃曲》,指責王昭君無寵怨望。
所以鄭金蓮遇上了體貼細致的靳貴,習慣了安寧,有了再嫁的想法很正常。
哪個女子不希望和睦美滿有人疼呢?
在史料上靳貴也有一房偏室,就叫金夫人。
聯系起來就通了,朱厚照與靳貴的感情也沒到南巡專程致祭的程度,他是為了到靳家看母親。
至于鄭金蓮如何到了靳家,甚至可能歷史恰如朱厚照所遇。
而靳貴一直被張太后一系的人追殺也清晰了,張太后認為鄭金蓮沒死,也許追查追到了靳貴的身上。
靳貴可是落著了兩次科場舞弊案,一次是說他的家奴收了別人一千兩銀子,泄了題,還跑沒了影。
這就是典型的陷害,如果靳貴要泄題,不需要一個家奴出面,也不會只收一千兩銀子。
而且一個家奴怎么知道題目?靳貴真有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