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很煩人,朱厚照有了當和尚的錯覺。
初初不察,慢慢不習慣了,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朱厚照一個冷顫,原來是沒帶五美,沒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待遇。
昔日疲憊厭紅粉,今日唯恐脂馨淺,不香啊。
怪不得不鬧,原來是等著看笑話。
不行,得召喚金沙老禪師。
那就得去宜興,那里有和尚廟,是金沙僧的老巢。
尚幸楊慎回得快,隔了三天就到了。
徐經一聽高興,自告奮勇帶路,去宜興,不就是去找金沙老禪師么,老鐵,熟門熟路。
可到了地方卻不素凈,金沙僧正跟小沙彌徒弟鬧別扭。
某種意義上來說,小沙彌也算是徐經的救命恩人之一,所以他就上心當了和事佬。
然后一勸解就勸出來一個勁爆的新聞,小沙彌要叛變。
原來這段時間金沙僧忙于慈濟會的事,已經沒有太多精力燒制東西了,便開始教小沙彌燒窯的技巧。
小沙彌學得也快,已經能放手單干,醫宗搞的那些實驗玻璃器材就出于小沙彌之手,有前途哦,才十三歲不到。
朱厚照心中一喜,來了,原來小沙彌就是推廣紫砂壺技術的源頭。
可自從在北京對朱厚照五體投地之后,小沙彌心心念念著投到皇帝那邊去。
倒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是朱厚照太神奇了,小沙彌正當少年,好奇心盛,醉心于神奇,想學。
這時矛盾出現了,小沙彌提出要還俗,金沙僧是怎么都不允,于是師徒倆別扭上了。
金沙僧倒也沒有打罵,而是像只蒼蠅一樣整天不停地給小沙彌念經,念得小沙彌耳朵嗡嗡響。
見到朱厚照小沙彌總算是見著了親人,眼淚都掉了,還賴上了,揪住了朱厚照的袍服不放:“陛下,您也評評理,小僧也只是想還俗,并沒有說不跟師傅學本事,更沒有說不幫慈濟會做活,怎么就不行呢?”
對于問題少年朱厚照有招,先擼擼光頭,然后耐著心詢問:“小師傅,為什么要還俗呢?”
小沙彌眼一亮又一黯:“我想學氣宗的學問,但和尚不能去。”
原來是這么回事,朱厚照順嘴了:“不怕,朕特旨收和尚?!?
然后他回過頭面對金沙僧還有些不好意思,挖了老禪師的墻腳。
可金沙僧卻依然反對:“不行,一旦還了俗,就沒有辦法燒好窯了。”
朱厚照聽著意外:“這是為哪般?”
金沙僧嘆了口氣:“阿彌陀佛,對著陛下也不怕講,想燒好窯,除了材料,最大的難點在控火,火候把不好,一窯子就白搭了,需要控火之人特別靈性,火大火小要感應得到,這一方面是天份,別一方面也是和尚的優點?!?
說到這里,金沙僧摸了摸自己的光光頭,又摸了摸小沙彌的光光頭:“這個光頭系著不知多少饑民寒孺,一旦蓄了發,咱們就沒用了?!?
小沙彌委屈地“哦”了一聲,很懊惱:“師傅怎么不早說,要早說徒兒就不還俗了,慈悲為懷徒兒懂。”
還是很懂事很開通的,看著都令人揪心,多可愛的小和尚啊。
朱厚照也一拍腦袋,還當是什么天大的事呢,原來是體感溫度計呀。
再看看一大一小倆光頭,確實有優勢啊。
好辦,回頭招呼王廷相:“子衡,溫度計做出來了嗎?”
王廷相還摟了摟小沙彌:“做出來了,雖然不能放到火里測,但拉到一定的距離,比人要靈敏?!?
以水的冰點和沸點為區間,利用酒精膨脹系數高的特點,溫度計并不難。
朱厚照給哭花了的小沙彌順順背:“有了溫度計,就比靠感覺準了,以后咱們想燒多少窯就燒多少窯,不會廢?!?
“真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