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面事,不愿太多人知曉。不過,若大小姐心存顧慮,要一班護衛隨行,那也隨大小姐心意?!?
見那素來倨傲的統領一改往日習氣,南江雪微微一笑。
“不用跟著我?!彼戳粟は谎?,眸光輕輕閃動,便帶著墨碣隨韋氏統領往鑌臺而去。
行至鑌臺承恩閣門前,韋氏統領停下腳步,對南江雪道,“大小姐,您兩位的佩劍還請暫時交予在下。”
摘下無極劍,南江雪卻將它遞給了墨碣,吩咐道,“你留在這兒吧。”
“是?!蹦賾?。韋氏統領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么,引著南江雪走了進去。
承恩閣里立有一些婢女和侍衛,雖低身垂眸,但南江雪一搭眼便能看出,侍衛身上的功夫絕非泛泛。
皇三子沈明錚坐在主位之上,正倒掉茶盅里的第一道沸水,見到南江雪,便停了手上的動作。
“參見殿下?!蹦辖┫蛏蛎麇P躬身行禮。
“南大小姐免禮?!鄙蛎麇P一笑,“幾年不見,從前的公府小姐已長成了如今的戎裝女將,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殿下謬贊?!蹦辖┑Φ溃暗钕嘛L采更勝當年?!?
“大小姐請坐。”
“謝殿下。”
簡單的寒暄,南江雪在下手位坐了下來。
有婢女往水壺中添了些水,重新做在爐上,爐火和壺身間發出了輕微的呲呲聲。
“本王此行,是奉了陛下旨意,特特調停北地紛爭。南氏一族是天元顯貴之族,又身兼北地軍政要務,如今族內不睦,陛下掛懷,朝野上下也甚為擔心,只愿大小姐與南三爺能息兵罷戰,坐下來好生談談,這其中的糾葛誤會,總能有更好的法子解決?!?
只聽沈明錚言道,“靖國公向來心懷社稷,體恤百姓,公爺的在天之靈,定是不愿看到眼下這般的同室操戈,兵戎相向。大小姐公府嫡女,自幼得公爺教導疼愛,知書達理,想來也不是聽不進勸的人。”
“北地紛爭,非我所愿。殿下若有見教,江雪自當洗耳恭聽。”南江雪道。
“大小姐以一女子之身,掛帥領兵,擊退極北聯軍,保天元北境安寧,陛下甚是欣慰。然既得極北大片疆土,何故與極北草草和談,將得來的土地白白拱手相讓,徑自退兵?”
“大小姐雖持靖北鷹符,但畢竟未得陛下明旨頒詔,如此大事,為何不曾上書請旨,還讓我那四弟當了擺設?如今此事朝野沸議,陛下心中也大是不快。”沈明錚道。
“殿下是指臣擅權逾舉?”南江雪雙眉輕輕一揚,雖聲色不動,卻自帶出一種上位者慣有的氣勢。
“是否擅權逾舉,本王做不得主,我四弟也做不了主,還得看陛下的意思?!鄙蛎麇P牽動了一下嘴角,“不過陛下既派本王前來,南大小姐有何情由,不妨說與本王,本王自會在陛下面前為大小姐分說明白?!?
“如此多謝殿下。”南江雪微一垂首,“幾個月前,家父孛日山遇刺,四方虎視眈眈,內憂外患之際,父親傳靖北鷹符于江雪,命江雪號令北地,內懲叛者,外御敵寇,江雪不敢稍有怠慢?!?
“江雪掌兵,不曾掀動內戰,未敢擾亂民生,全意守護疆土,然遲遲不得陛下明旨頒詔,其中原委,還望殿下直言相告,江雪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極北一戰,靖北北線軍獨撐大局,以不足敵方半數的兵力力抗極北聯軍,歷時三個月,然韃塔雖滅,聯軍雖退,但極北仍有十八個部落未曾參戰,而靖北北線軍卻已人困馬乏?!?
“若拿極北大片疆土,誰來守?如何守?”
“前有虎豹,后有豺狼,屆時若極北再度聯兵南下,便是臨確城都會岌岌可危,倘邊境洞開,北地生亂,江雪如何對得起家父的臨終囑托,如何對得起朝廷對我靖國公府歷代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