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力也不容小覷,但無論如何,在近衛旅的心里,效忠者只有一個,但凡大小姐所命,刀山火海,程嵩也必一往無前。
當時,南江雪對他說的便是“拱衛燕京,整飭軍內,安定民心,耐心以待”這十六個字。
她沒有將他們推入刀山火海,她要保全這支隊伍,但這支隊伍,必須干凈。
他做到了,并且做的還要更多。
因為,他是直屬靖國公府的燕京近衛旅統領,他懂得人情世故,卻更懂得忠誠不二;也因為他知道,若要這支隊伍能夠在新一代宗主面前立足,他必須做的更多。
浩瀚的大軍綿延百里,北地以燕京城為界,形成了南江雪與南懷仁的南北對峙,然強弱之勢,卻格外分明:北方軍容鼎盛,斗志昂揚,南部則屏氣懾息,人心惶惶。
然而,一道令文打破了這樣的局面。
“北地生亂,朝廷不安,敕諭皇三子晟親王沈明錚赴燕京調解紛爭。現召南江雪與南懷仁同至闕城會晤,以為國土平寧,百姓安泰。此令。”
當沈明錚派人將這一令文送至南江雪手中時,軍內一時掀起了大片喧嚷。
有人指沈明錚與南懷仁素來關系緊密,所謂調解必然事事偏袒。
有人稱朝廷若當真為了國土平寧,百姓安泰,便早當下旨拿辦南懷仁,何以一味縱容,直至南江雪兵至燕京這才出面。
有人則認為此次闕城會晤,更可能是一場鴻門宴,大小姐莫要中了他們的圈套。
總之,所有人都認為皇三子沒安好心,南江雪此去定是兇險重重。
但皇三子乃當朝得勢皇子,親王爵,又是奉了圣諭前來,打的是大義名號,南江雪如若不去,那便是藐視皇子,罔顧黎民,更足以治她一個抗旨不尊、犯上作亂的大罪。
南江風、南江云和南江雨都要隨南江雪同去,卻被她一口回絕,執意孤身前往。
她很清楚,沈明錚和南懷仁勾結已久,此次闕城之晤定有陰謀,但她不得不去,否則她和站在她身后的將士官員,都將被冠以罪名,進而給朝廷以發兵口實。
而且,她必須一個人去,南家三子擁兵在外,那沈明錚才能有所忌憚,即便自己出事,有他們在,公府便在,靖北軍便在。
南江風等人又如何不知道南江雪的心思,力勸不能,只得看著女子挺直身體,再一次扛起所有重負。
“大哥,這邊的一切就交給你了。”帶了五十名鷹衛,南江雪勁裝軟甲,頭也不回地馳往了闕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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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城,燕京城東五十里的一座要塞,屬燕京衛城,城池不大,但甚為堅固。
選擇這里作為會晤之地,取的是南懷仁把守的燕京和南江雪駐軍的色勒莫大營的中間地帶,同時又規定了雙方所帶護衛的人數,看上去確是公平合理,任誰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傍晚時分進入闕城,南江雪遙遙看見了似是剛剛抵達不久的南懷仁。
那個曾一口一個小雪叫她的三叔父,為了北地的軍政大權,謀害了她的父親,軟禁了她的母親和弟弟,勾連黨羽,掣肘前線,在她血戰極北取勝后,更撕下了最后一層遮羞布,暴起發難,以致母親逃亡途中身死,北地陷入內亂。
人心總是最難揣摩,即便是親族血脈,也不能阻住那些暗藏在心中的欲望和污垢。
被安排在闕城守備府的攬英閣,當晚無話,第二日早膳后,沈明錚的親衛統領便即到來。
“南大小姐,歇息的可好?為使今日午后會商順利,殿下想請大小姐先行單獨敘談。殿下現鑌臺沖茶相侯,特命在下前來相請,不知大小姐可否賞光?”
“殿下有命,自當遵從。”南江雪點頭道,“有勞韋統領。”
“南大小姐請。”見鷹衛統領冥犀欲帶人相隨,韋氏統領又道,“殿下與南大小姐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