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的樊子蓋也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根本沒人敢替崔武說情。
正當(dāng)崔武就要被押出去斬首了,楊廣卻忽然皺起了眉頭,冷道:“且慢!”
兩名千牛衛(wèi)聞言停下了動作,正當(dāng)大家不解時,楊廣目光冷冷地盯著高不凡道:“高郎將何故發(fā)笑?”
此言一出,全場所有目光都刷的一下集中到了高不凡身上。
楊青若嬌軀急顫,既驚且疑,你這家伙到底要作甚?嫌命長了不成,別人都避之不及,你還要多管閑事!
蕭皇后也是一臉的驚訝,這孩子本來挺聰明的呀,何故這個時候故招惹皇上不快?
的確,楊廣現(xiàn)在很不爽,他欲殺雞儆猴,用酷烈的手段來震懾群臣和那些門閥世家,結(jié)果高不凡竟然還一臉輕松地發(fā)笑,這分明就是對自己的蔑視嘛,真真活得不耐煩了,莫非是連升四級,所以得意忘形了?不知死活的東西,若說不出一個合理的緣由來,看朕如何收拾你,朕能把你提起來,就能把你打進(jìn)十八層地獄!
高不凡仿佛沒有察覺到楊廣隱藏在陰沉目光后面的殺機(jī),還有點不好意地道:“回皇上,臣剛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時忍不住君前失儀了,臣之過!”
眾人不由無語,皇上殺氣騰騰地準(zhǔn)備殺人,你小子竟然還有心思想其他事情,想其他事情就算了,還笑出聲來,你小子是貓?有九條命?
宇文化及和李渾李敏叔侄暗喜,目光就好像看著一個死人般看著高不凡。
楊廣聞言輕哦了一聲,饒有興趣地問道:“什么事這么好笑,不妨說出來也讓大家也開心一下!”
楊廣越是平靜,大殿內(nèi)的氣氛越是緊張,仿佛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
高不凡訕訕地道:“只是一些市井小民之言,而且是關(guān)于皇上的,臣擔(dān)心皇上聽了會不高興。”
此言一出,在場一眾官員的表情精彩了,竟然是市井小民關(guān)于皇上的話,嘿,這小子不會是嫌死得不夠快吧?
“無妨,朕正好也想聽聽老百姓是如何議論朕的!”楊廣淡淡地道。
楊青若一顆心都快從喉嚨跳出來了,又不能沖上去捂住高不凡的嘴,只能咬著櫻唇,緊捏粉拳,默默祈禱這混蛋不要作死!
高不凡仿佛渾然不覺利刃已經(jīng)懸頸,躬身道:“那臣便斗膽了,數(shù)日前臣抵達(dá)臨清迎接圣駕,閑來無事便沿著運河兩岸隨便走走,忽遇見兩名百姓在地里搶收麥子,這兩名百姓是一對父子,估計是干活累了,坐在田梗上喝水休息閑聊,只聽那兒子擦著汗問父親道,咱們在地里干活累個半死,不知皇上現(xiàn)在在作甚?”
“然后呢,其父如何對答?”楊廣淡淡地問,不過明顯坐直了,旁邊的蕭皇后也是饒有興趣的模樣。
高不凡笑道:“那父親說道,蠢貨,還用問,皇上自然是戴著金斗笠,披著金蓑衣,用金鐮刀在田里收麥子了,那像咱們,喝水用陶碗,皇上喝水也是用金碗的。”
蕭皇后愕了一下,繼而咯咯地嬌笑起來,仿佛花枝亂抖,楊廣亦禁不住失笑出聲,他這一笑,殿內(nèi)蕭煞的氣氛頓時淡了許多。
楊青若松了口氣,總算放下了心頭大石,美眸狠狠地地瞪了某人一眼。
蕭皇后笑得根本停不下來,良久才拍著飽滿的胸脯喘著氣道:“皇上,你到底有沒有金斗笠、金蓑衣和金鐮刀?”
楊廣好笑道:“朕怎么會有那些玩意,若皇后想要,朕倒是可以命工匠打造一套,不過皇后你得戴上下地干活!”
蕭皇后咯咯笑道:“臣妾辦不到!”
楊青若笑道:“百姓無知,估計也不清楚金子到底有多重,金斗笠金蓑衣穿在身上,普通人別說干活了,只怕連走路都困難。”
高不凡趁機(jī)道:“可不是,老百姓見識淺薄,只以為皇上富有天下,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