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渠國公!”興慶帝暗嘆一口氣,指了指他,“嘖”了一聲,道:“你怎就改不了你這臭脾氣?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話?趙元良若是那見風使舵之人,那朕看,這朝中就沒一個剛直不阿的大臣了!趙元良乃募兵制的頭一個倡導人,他在河隴時,用的就是此等軍策。怎地在朝中,這就變成了聞風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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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國公低頭,拱手朗聲道:“陛下!河隴是河隴,長安是長安,朝堂是朝堂,江湖是江湖!河隴合用的軍策,并不一定適用于他處。趙相年輕氣盛,他只嗅到了眼前的蠅頭小利,考慮自是欠缺穩妥。這募兵制往往便就造成軍中兵士只知將領,不知圣人的局面。此弊端,往往藏于后日,眼下若不重視,那便是動搖國本的天大禍事!陛下,臣請陛下三思。”
“王靖王相公!”鄭西元斷然喝道:“王相這說的是誰?如今四邊將領,除去安西趙吉利,河隴魏王、劍南徐王都乃圣人嫡子。河北瑯琊侯康陸,更得圣恩,王相這么說話,卻不怕他人參你一個毀謗和污蔑?”
“鄭相何必動怒!朝中議事,原本就是解決當下難題,著眼長遠隱患。若同朝都是一個聲音,那這相閣組起又有何意義?鄭相雖為朝堂首輔,不過是替圣人執筆而已,難不成眼中并無圣人,當真想要將朝堂擺布成一言堂不成?”
“你這……”鄭西元沒料到一向善于和稀泥的王渠讓他爹如此剛硬,竟是當面說出此等難聽的話來,想來這新軍制他是真的反對,于是一張臉頓時有些掛不住了,“王相這話,卻是讓某大開眼界。新軍制尚未議定,正交由圣人裁奪,成與不成,又不是我鄭西元一人說的算,何來一言堂此等惡毒結論?王相口無遮攔,可是將圣人放在眼里……”
“你這是交由圣人裁奪?”渠國公當仁不讓,回敬道:“你三番四次上書,圣人一日未決,你便一日不能消停。你這是請圣人裁決,還是想要逼宮?我就是買頭豬,我也得問問價錢,貨比三家!何況是關系到大唐生死的軍制問題?不能緩緩,等上些時日?相閣眾同僚都齊整了,這事再說,不是更合規矩么?”
“夠了!”
興慶帝也覺得這朝堂上火藥味太過濃烈,不過就是一個新軍制而已,哪里用得上臉紅脖子粗地爭吵地如此激烈,就差兩人當場跳腳罵娘。
偌大的一個朝堂上,頓時鴉雀無聲。看熱鬧的朝臣們,此時一個個都低著腦袋不敢吭聲,他們是沒想到,鄭相的軍策桉會讓王相如此反彈,細細一想,他家也并無兵權,不牽扯自身利益才是。再一想,不對,王家不是還有個二郎,跟在魏王身邊嗎?
難道是魏王對新軍制不喜?那也不對啊,魏王用這套用得挺熟,而且這軍制表統共也才上呈沒有幾日,魏王怎能知情?
是了!
這兩位宰執之間,總是有個借口爆發情緒。鄭西元執掌相閣之后,朝中反對聲音漸小。王相終日被他打壓,還被他找了個懟天懟地的趙元良為左,那在尚書省的日子,王相簡直是糟心地不能再糟心了,此時算是找了個借口,宣泄出來而已。他也許并不是因為真的反對新軍制,就單純地想要找個存在感。
趙金玉看看左右,又看了看兩個爭得臉色通紅的長輩,見時機成熟,便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臣有個折中的辦法!”
興慶帝心中其實也有一桿秤,他是帶兵打仗的人,他懂得募兵制的好處。而對于渠國公所言,他也覺得沒那般嚴重。只要四邊穩,朝局就穩。而如今大唐的四邊,兩個皇子,一個皇室養子,另一個遠在安西,是魏王與趙元良的嫡系,趙元良在朝中,那趙吉利便不敢造次。此時保險在手,其余地方若有亂子,并不足為慮。心中便更加偏向改革軍制。只是沒想到,王靖他竟是如此反對,相閣若是有分歧,這需要尚書省來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