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虎眺崖走去。莫起傷勢尚未痊愈,走這么一段路對他來說真是要了老命,等他喘著粗氣一瘸一拐的登上崖頂,太陽已斜掛遠空。直到此刻,他望著眼前開闊的景象,才能一抒胸中不快,他向著南岸大聲吶喊。
“誰?”
莫起忽然聽到有人問話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很是熟悉。
“誰在那里?是無名嗎?”莫起問道。
“你怎識得無名?”
莫起快速掃視四周,終于發現,有個披頭散發的家伙,正坐在崖邊,扭頭往這里張望。
“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我……好像見過你。”
少女坐在峭壁邊緣,卻絲毫不害怕,見到莫起時,她先是感到驚訝,馬上便變得冷冰冰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少女不再看他,轉而望向崖外,一對繡花鞋在空中悠然晃動。
“你……你是……白璃攸!”莫起仔細想想,眼下這位作少女打扮的正是與他兩度糾纏的白璃攸。
白璃攸點點頭。
莫起心中像炸了鍋,訝道:“什么?我竟然敗給一個女孩子?”
白璃攸“噌”地從懸崖邊站起,轉過身瞪著他,眼睛像是要吃人,怒道:“如何?還要再比嗎?”
莫起心中一百個不是滋味,第一年參賽被她攪黃,第二年首輪就敗給她,更何況,她還是個年紀相仿的女子,連她都打不過,還想離開這里,開什么玩笑?
莫起羞怒交加,也不答話,低著頭往茅屋去了。
白璃攸更怒了,喊道:“站住!那是我師傅的房子!”
莫起雖不答話,卻又吃了一驚,心想:“原來她就是師傅的另一徒弟,倒霉倒霉!”
白璃攸不依不饒道:“離那里遠點,不然我不客氣!”
莫起充耳不聞,徑直在房子前面的工作臺邊坐下,把弄那些小玩意。參賽前他就跟著無名學會了做機關鳥,只是他對動力一直不滿意,鳥兒往往撲騰幾下就再不動彈,不光是擰緊發條,他甚至一度懷疑整個構造都該調整下,不然如何飛得更遠?
白璃攸見他不理自己,氣得咬牙切齒,快步走向莫起,一把手拍在他肩上,道:“你聽到了沒有?”
莫起“嘶”的叫出聲來,憤怒地轉過身盯著她。
面前的少女穿著普通的長裙,不施粉黛,青絲有些蓬亂,瘦削的臉龐白皙勝雪,“雪”間藏著兩撇柳葉狀淡黑的眉毛,其下是兩輪滿月,蕩著清冷的碧波。
直到現在白璃攸有機會仔細打量面前這位少年。他穿著樸素的衣裳,額頭纏著幾圈淺色布條,兩只眼眶黑紅腫起,臉上貼滿大大小小的膏藥,一股濃烈的草藥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白璃攸被她盯得不自在,想到之前曾對他下狠手,也沒了剛剛的氣勢,道:“趁我師父還沒來,你快滾遠些。”
莫起怒道:“無名也是我師父!”
這下輪到白璃攸驚訝了:“師傅什么時候收了你做徒弟?”
莫起看到眼前這個人就有怒氣,但卻是那種發作不得的無奈怒氣,畢竟,面前這個人直接地摧毀了他的美夢,還賞賜他一身傷痛,打不過她不說,對方還是女子之身。哎,萬般錯,都錯在自己太弱!想到這里莫起一句話都不想多說,扭頭接著做起眼前的機關鳥。
白璃攸吃了閉門羹,心中早把面前這團怎么挑釁都不為所動的“棉花”罵了幾遍,她氣憤地拿起凳子在遠離莫起的工作臺邊坐下,饒是她放凳子的聲音震天響,莫起也不抬頭看一下。
放在白璃攸面前的有一堆機關鳥,論起這做機關的技術,她顯然比莫起差得遠了。她的機關鳥看起來毫無美感,鳥不像鳥,獸不像獸,肢體關節處也十分僵硬,撲閃一下翅膀猶如折翅,更別提飛起來了,莫起的機關鳥還能飛上幾步之地,她的機關鳥能撲閃一下翅膀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