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聲。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虎眺崖。

“你說，他們飛走了嗎？”陳雪訥訥問道。

劉汝松看著夜空，似乎在期盼著那一團寄予著希望的火光：“也許吧。”

莫洛卻道：“我看著呢，他們還沒飛走。”他走到不遠處，又拐回來，道：“他們一飛走，我就會看到。”他似乎有些憂慮，“他們怎么還沒飛走呢？”終于，他找了快還算干凈的石頭，坐下，道：“我們便在這看著，看他們飛走吧。”

懸崖上，飛籃下，熊熊大火，飛籃的棚子漸漸鼓脹，不多時，籃子開始輕微晃動，無名盯著火光怔怔出神。

莫起終于下定決心，他看一眼白璃攸，開玩笑道:“你是不是怕了？”

白璃攸嗔道:“誰怕誰是小狗！”

莫起道:“你往下看，虎眺崖這么高，摔下去指定成肉餅啦！”

白璃攸道:“烏鴉嘴！”

飛籃又晃動幾下。

兩人知道，可能要與這個地方作別了，也可能是與人世作別，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莫起躍入飛籃，看著白璃攸，她忽然停住腳步。

“你知道我們落地以后，要去哪嗎？”白璃攸看著莫起。

“去找你母親所述那些地方吧！”

“去龍門城吧，找回你的過往！”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其實也沒有那么想去看……”

“倒也沒那么著急……”

兩人又是同時開口。

“哐”，飛籃又顫動一下，莫起有些著急，道：“你再不上來，它就要飛走啦！”

“它就飛走啦！”

一段塵封的記憶在白璃攸心頭一閃而過，那是這樣一副畫面，一位奄奄一息的老婦人，在病榻之上，微微側(cè)過腦袋，枯槁的兩片嘴唇艱難地蠕動著，向自己的乖孫女訴說著臨終的遺言……兩段時空的重合，讓白璃攸呼吸急促，心兒也撲通撲通回應著那些遙遠的希冀。

少女伸出手，少年匆忙拉住，飛籃終于離地而起，緩緩飄離虎眺崖。少女的身影在半空蕩漾，少年有些吃力，道：“你快上來呀！”

少女朝著上方問道：“那你說，我們?nèi)ツ模俊?

少年想了想，連連嘆氣，最終似乎下定決心。風漸起，把話音吹的四散，他大聲喊道：“我們?nèi)ゾ热耍∫怨又　?

少女頓了半晌，掃了一眼遠處，長舒一口氣，握緊少年的手臂，輕盈躍入飛籃內(nèi)，笑道：“這主意不錯，沒我這個小瞻乾可不行。明日太陽升起時，此間應是大好光景！”

第一卷《山雨欲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