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須臾,大殿之中已經集滿了昨日臨場的所有人。我雖沒有細數人頭數,但一眼望去,阿蓮諾、墨染、拉提爾娜還有服飾在女帝周邊的那幾個宮女,確實一個不少。
女帝見眾人匆匆趕來,給每個人賜了熱茶稍作休息。
“秋羽珠,你可找到了下毒之人?”
“下毒之人,沒找到,但下了什么毒,我倒是找到了。”我命人抓了一只小白鼠,放在籠子中,呈到了大殿的地上,“大家請看,我昨日用手帕擦了地,所以現在手帕里浸滿了昨日的湯藥。我現在將其泡在水中,水里就有了所謂的毒性。”
“然后呢?”參星閣中,有弟子熬不住這一夜天牢中的煎熬,插話道。
“然后,我將這毒汁給小白鼠嘗一嘗,咱們來一起看看,藥理到底有沒有毒。”說完,我淡淡一笑,將水送入了籠中。那只可憐的小白鼠喝了幾口毒水,竟抽搐了起來。
“喲,真的有毒。”拉提爾娜喝了個倒彩,“那你可有找到下毒之人?”
“是什么毒我都沒看清。不過,昨天試針之人,應當是看清了才對。”說完,我轉身拿著那碗剛給小白鼠喝完的“毒汁”,走到了女帝的貼身宮女身邊,“麻煩這位姑娘,幫我們再試試。”
她沒想到我會突然走過來,先是一愣,隨后將銀針放入了藥碗之中。
可是,過了許久,也未見那銀針變色。
“怎么會……”從宮中的侍衛中,傳來了詫異的聲音。
“對啊,怎么會。”我走到人群中,給他們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銀針,“這小白鼠看起來,是真的中毒了。不過,其實它喝的是我特調的大蔥濃湯。諸位可能不知道,動物吃多了大蔥,也會出現肌肉的驚厥,和中毒無異。所以,眼見不一定為實。”
眾人嘩然,拉提爾娜卻不以為然:“所以你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就是想說眼見不一定為實?真是無趣。”
“不錯。”我放下銀針,然后從懷中布包中取出了昨天那根銀針,“昨日之藥中,本就無毒,御醫局的掌事就能為我作證。”
說罷,我請出了御醫局的掌事。她雖然看上去唯唯諾諾,但好在心腸不壞,如實把昨晚驗藥的結果稟報給女帝。
“大家心里一定會想,既然藥里無毒,可為什么銀針會變黑呢?”等御醫局的掌事說完,我將兩根銀針放在一起,“可是銀針發黑,也不一定是有毒。舉個例子,銀飾過水,久而久之變會發黑。而這種自然的發黑,和接觸到毒物的黑卻不一樣。”
“所以呢?”
“昨天這根銀針通體發黑,但按理說,只有銀針一頭接觸過湯藥,就算是能試出毒來,也應該只有銀針一頭變得灰黑才對,不是嗎?”
“就算藥里無毒,那昨日意圖刺傷女帝的那只暗劍,你又作何解釋?”
“就更好解釋了。”我回到桌前,此時上面擺著小白鼠和兩根銀針。我轉身,對墨染使了個顏色。原來,他昨日已經悄悄幫我把刺傷女帝那支箭收了起來,以防有人趁我們不備毀尸滅跡,“這箭頭所鑄之鐵,非我漢人之工藝。上面的倒鉤上還淬了番木鱉之毒,奉安城中極為罕見。所以啊,這嫌疑犯絕非我參星閣之人。”
“雖然你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我奉安城百納海川,不論是宮里還是參星閣中,都有西域的面孔。你如此解釋,如何服眾呢?”女帝高坐于龍椅,目光落在了阿蓮諾身上,阿蓮諾嚇得跪在了地上。墨染擋在她身前,斂容屏氣,手按在雙劍劍柄上,仿佛蓄勢待發。
“不需要服眾。”我淺淺一笑,“方才女帝給眾人賜的熱茶之中,不也有這番木鱉之毒嗎?若是找不到下毒之人給我們解藥,不如我們便同歸于盡。”
說罷,我便和女帝退到了大殿之外,只留眾人面面相覷,唏噓一片。
“不多時,我們便會找到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