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阿蓮諾等人被皇宮侍衛押了下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幸好,這幾日上官付曦教了我不少,雖然我記住的只有三成,但卻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番臣拉提爾娜離開之后,我一人留在大殿之中。隔著手套,我將地上藥碗的碎片收集起來,用手帕擦拭地上剩余的藥湯。
這可都是救命的證據啊!
雖然阿蓮諾身邊有墨染看著,應該并無大礙,但我對自己卻沒有幾分自信。尤其在皇宮中,我人生地不熟的,甚至不知道此事該從何查起。
不過嘛,既然是毒,那肯定要從中毒的癥狀查起。
我拿著女帝給我的臨時令牌,找到了皇宮中的御醫局。為首的掌事奔要休息了,見我大半夜地拿著女帝的令牌趕來,我才勉強地說服她幫我辯一辯那藥中之毒。
“這里面根本沒有下毒啊。”掌事幫我驗了半天,得出了這樣一個結果。
“沒有下毒?”我嗔目結舌,“可是我分明看到,那試毒的銀針變成了黑色……”
說到這里,我愣了半晌后,豁然開朗。
難道藥中本無毒?而真正出問題的,根本不是上官付曦的藥。
當下,我匆忙謝過御醫局的掌事,跑回到大殿之中。還好此時已經夜深,正值守衛換崗。刺客一事后,宮中結尾森嚴,沒有人發現地上的那根銀針。
我隔著衣袖捻起來那根銀針,發現了問題所在。
翌日清早,女帝便著見了我,語調平靜:“已經半日了,可有抓到刺客?”
“回稟陛下,尚未抓到刺客……不過應該快了。”我低頭答道,“不過,需要您助我一臂之力……”我弱弱地要求道,“我需要昨天晚上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參星閣弟子、番臣以及所有宮女侍衛,一個不能少。”
“如此興師動眾,萬一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算你是上官付曦的弟子,我也不會繞過你的。”女帝今日穿了一件獸皮的毛邊大氅,金色的發綰彎成柳葉交錯的形狀,上面鑲嵌著六顆紅寶石,顯得格外華貴。
“陛下一定會饒過我的,因為你從未懷疑過上官付曦。”我抬頭,眼神偷偷瞄著她,酸酸地道,“更何況,上官閣主為了您,寧可自己受苦呢。”
“你說什么?”她皺眉,“難道我前幾日胸口痛,真的是受了傀儡之書?”
“那日閣主給陛下占卜,我可是在場的。這幾日閣主的病,也和陛下有關。”我不打算瞞她,便將上官付曦將傀儡之術轉移到自己身上的事情,以及我們這幾日的發現和她簡單敘述了一遍。
聽后,女帝的表情很復雜。我不知道她是因為自己中了傀儡之術而感到后怕,還是因為上官付曦替她承受了這一切而感動,總而言之那表情有喜有怨,摻雜著矛盾和復雜。
“你說的可是真的?他當真為了我,寧可承受傀儡之術?”良久,女帝緩緩坐下再度問我,“我曾聽說過,如若不是傀儡對象承受這法術,便會遭到很強的反噬……”
“不錯,就像魂魄安錯了身體,水火不相容。陛下是如此,廢帝亦是如此。”我點頭,不禁想起上官付曦那幾日蒼白的模樣,“還好后來我們找到了暫且壓制之法,但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只能穩得住一時……傀儡之術,一需要有傀儡,二需要有掌握傀儡的掌線者。但我相信,憑閣主的能力,一定可以順藤摸瓜,找到背后之人。”
原來,他表現出來的云淡風輕,都是假的……他還是在乎她的。
女帝臉上顯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她望著桌上墨硯中的一抹黑,似乎看到了上官付曦的倒影。
這么多年的等待,原來還是值得的。
“尋找刺客之事,便依你。”再抬起頭來之時,女帝的臉上恢復了以往的冷傲,“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