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漫天,如火般燃到天際,形成層層令人昏眩幻影。
“我不相信,這世間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幫一個人。”南司樂依舊是掐著燕燕的脖子,絲毫沒有動容。
“我……有所求還不行嗎?”燕燕本就被他掐著,如今喝了毒藥,臉色更加難看。她微弱地喘息著,目光望向空中的滾滾熔漿,慢悠悠地回憶著什么,布滿血絲的雙眼里少了幾分以往的輕佻,多了憂愁和苦悶,“你看這天,多可怕,像不像百年前的那場……大火?”
百年之前,北國南蠻均有內部紛爭,西域周旋于其中,因而坐落在東部的奉安才穩中求勝,鞏固了人界都城的地位。
“因為你們王族的紛爭,我的榮華富貴都被毀了。”燕燕苦笑,嘴唇逐漸沒了血色。其實,她在乎的不是這些,可她偏要這么說“我可是你親手培養出的樂師……南司樂,你不記得了嗎?”
說罷,燕燕繼續喃喃自語道,氣若游絲:“哦,你應該是忘了,我在那場大火里毀了容,若不是那位仙人恩公救了我,恐怕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被賣到哪個人販子手里了……我曾經,真的很想殺了你。但我現在,只求你,放了玖月。”
聽到燕燕說到這個名字,南司樂的眼眸中有異色閃過。他睫毛連眨了好幾下,嘴唇也開始微微抖動。
百年之前,南蠻的確有一場出了名的鴻門宴,那場滔天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才停歇。也是在那之后,南司樂成為了南宮派的掌門人,人界南方的藩王。
他手下的弟子均為女人,其中有一對撿來的雙生姐妹花,尤得他的重用。
姐姐名為玖月,妹妹名為燕燕。
玖月武功極高,而妹妹則精通樂理。
她們雖生得一模一樣,卻性格太不相同。玖月成為了他最得意的門生,在殘忍的訓練中脫穎而出,殺人如麻,看到死人也從未面不改色。
燕燕則不同了,她自小喜歡跳舞和奏樂,卻對武功一竅不通。每次看到姐姐玖月練功流的血,都嚇得花枝亂顫。
姐妹二人喜好有著天壤之別,因而注定了走向不同的道路。玖月成為南司樂手下最好的殺手,她的暗器一旦出竅,十個壯漢也不是她的對手。而妹妹燕燕美好的年華則在舞臺上一寸一寸地綻放,姣好的面容出落得愈發精致好看。
可當時的燕燕不知道,玖月之所以會對南司樂言聽計從,不是因為她喜歡殺人打架,是因為想要成為他的眼中人。
很多個孤獨死寂的夜,燕燕都看到玖月對著窗外發呆。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和她說了心事。
南司樂笑,則她笑。
他若不喜,她也會悶悶不樂。
可后來南司樂因為練功毀容了,她哭得比誰都傷心。
燕燕從未見過玖月哭。
她自小就敬佩自己這個姐姐,本以為她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是成大事之人。直到那天看到她嚶嚶落淚,才知道外面的冷漠都是她裝出來的。
是啊,她們本是姐妹,本應心有靈犀,可是等燕燕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南司樂為了練南宮密法最后一招,中了金蠶之毒,長出了一臉瘡痍和膿包。不僅和西域軍師比武切磋輸了不說,還得到了他人的嘲笑。眾人皆說,這南宮密法的最后一招遺失了,甚至連南司樂也對此深信不疑。
玖月心疼他,在深夜潛入他的寢室,卻發現他中毒的原因是由于南宮密法的最后一招,就是要以金蠶之毒為引。
什么武功最后一招被人動了手腳,都是無中生有罷了。
武功秘籍沒有問題,只是需要有人替他試毒。
所以,玖月想替他試毒,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揭開最后一招的方法。
可玖月的武功修為沒有南司樂高,他能將自己體內的余毒逼出來,可是她不行。
同時,南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