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颯颯,吹起了馬車上的紅藍相間的淺色帷幔,令人心煩意亂。
“可是,我們的計劃,除了你、我、暮雨遲、陸云澤、墨染還有阿蓮諾之外,并無旁人得知啊。”我越想越不明白,“就算是參星閣的弟子,也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曉此間的秘密。”
“所以,我懷疑……我們之間,可能有內奸。”上官付曦低頭看劍,冷厲的反光映射在他清澈的眼眸中,深不見底。
“不會啊。”我連連搖頭,“你我、阿蓮諾均為參星閣弟子,陸云澤是妖族皇子,暮雨遲是個仙人,墨染則就是個木頭人。他們怎么可能和西域合作……”
“可是,所有的行動,阿蓮諾都沒有參與。”上官付曦轉頭看向我,“我總覺得其中有哪里不對勁。”
“因為她并不會武,自然不便拖累我們。”我使勁搖了搖頭。阿蓮諾為人一向老實謹慎,我找不出她可能會出賣我們的理由。
“我也不想懷疑任何人。”上官付曦見我表情復雜,手搭在我的肩頭說道,“你先莫要聲張,我也只是談談我的猜想。如果沒有人暴露我們的行蹤,那就再好不過了。但西域的兵力全然在此刻憑空消失,背后之人定不簡單。”
“那你覺得,會是誰?”
“西域軍師,左君瀾。”上官付曦瞳孔微微收緊,“是時候會一會他了。”
西域軍師,自始至終尚未露面。
按理說拉提爾娜和女帝關系交好,西域一行人也應當早已入住皇宮偏殿才對。但可能是女帝對外族兵力心生忌憚,因而軍師和垃提爾娜兵分兩路,今日午時方才入城。
“難道,軍師早就入城了,才會提前知曉這一切?”我問上官付曦。
如果真是如此,那今日他們才大張旗鼓地進了奉安,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別人將他們背后所籌謀的一切,聯想到他們身上。
“是的,誰會想到布局之人,根本不在奉安城中呢?”上官付曦吩咐下人驅動馬車,往參星閣對方向走去,“我聽說,西域軍師左君瀾,一心向佛。今日乃是十五,奉安城只有城外西郊一座觀音廟,我打算一會送你回參星閣后,去那里會一會他。”
“閣主,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去了嗎?”我在馬車中被顛得難受,卻又不想一個人在參星閣里面干著急。
“你崴腳了,行動不便。”上官付曦解釋道,“況且左君瀾性情不定,此行運籌帷幄怕是圖謀不軌,帶著你我不放心。”
“好吧。”我嘴上雖然應允,心里卻打起了小算盤。
我知道上官付曦是擔心我,可是我也擔心他。既然是我們的事,那我就偏要跟他一起!
所以在回了參星閣之后,我悄悄折返,藏在馬車車廂里跟著他出了城。
西郊的觀音廟,香火不斷。
來往參拜的人絡繹不絕,眾人皆虔心祈禱,默念著心中的愿望。
灰白色的階梯延伸至觀音廟正中心的亭前,一尊潔白的觀音雕像手持凈瓶和楊枝,幾塊深紅色的蒲團被人跪得很薄,露出了若隱若現的棉絮。
上官付曦低著頭,手持三株香隱匿于眾人群中,洋裝自己也是來上香的信徒,實則暗中窺視著周圍的人。
有一褐色衣袍的中年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坐在輪椅之上,周圍有幾個中原打扮的侍從跟隨左右。上官付曦用飛石試探,察覺到那幾個侍從武藝高強,眉眼輪廓深邃有神,像是西域之人。
中年男人在拜別觀音之后,一行人回到城中。上官付曦便緊隨其后,但馬車不便于跟蹤,所以他打算單獨縱馬跟蹤。
可這怎么行!我還在馬車上呢!
就在上官付曦意圖將馬牽走之時,我才終于從馬車里跳了出來。
“閣主你別走的,你走了……我就回不去了。”我不好意思地撓撓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