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四幅畫里,都有一把焦尾古琴。上官付曦以琴音為引,和我一同尋找著他師父,最終在冬季的那幅畫里,找到了他的師父,皆空道長。
銀霜滿地,皆空看起來是一名不問世事的道長,渾身上下都是超凡脫俗的氣質。他不喜說話,故弄玄虛地在空中以拂塵寫字,允許上官付曦問他三個問題。
上官付曦見到皆空道長之后,恭敬地作了一個揖:“如今人界大亂,西域軍師左君瀾說需要您出面……您可有制衡他的法子?”
皆空道長鬢發蒼蒼。他望了一眼我,遞給上官付曦一張紙。上官付曦連忙接下,接續問道:“您可知…幕后之人是誰?”
皆空道長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臉上似有一分苦笑。他轉過身,在空氣中留下幾個字:“你知我知,明日見分曉。”
“那千年前的一戰后……”上官付曦蹙眉,“人界可還有救?”
掌心翻飛,隨而一旋,浮塵便被吸入他的手中。皆空道長將拂塵之尾抵在上官付曦的心口,眼神凝重。
我看見一道淺光匯聚在皆空道長的拂塵,那力量和上官付曦心口相互吸引,最后在空中聚結成一個拇指般大小的紅潤晶瑩的瑪瑙瓶。
再一轉眼,風雪交加,寒風瑟瑟,哪里還有什么皆空道長的影子。
上官付曦也是似懂非懂,將皆空道長留下了的兩物收好后,帶我離開了畫中世界。此時我二人的臉都被凍得慘白,就算回到了參星閣中,我也忍不住打起了噴嚏。
還好上官付曦早有準備,將暖爐上早已煮好的姜湯送與我手上,看著我喝下了才安心。
“明日的生辰宴,怕是各方勢力會鬧出不小的動靜。”上官付曦用袖口幫我拭去了嘴邊的一點姜湯,“你假扮女帝,一定要小心。”
“咱們不是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嗎?”我放下姜湯的碗,信誓旦旦道,“我相信明天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好。”上官付曦微笑著答應我,只是還有問題沒有解決,他心里總是有隱隱的不安。譬如西域軍師左君瀾,以及失蹤的女帝,還有幕后施傀儡之術的那人。
或許真如皆空道長所說,這一切的一切,要等到明日才能見分曉了。
晚上,我想起上官付曦的話,莫名其妙的一夜未眠。晚上大祭司就命人將我接到了宮里,宴會上給女帝專門定制的衣袍和頭飾華麗無比。但我一閉上眼睛,卻總是想起今日在春、夏、秋、冬四幅畫里的景象,還有上官付曦青衣飄飄的模樣,仿佛我們相識了許久許久。
翌日一早,我鳳冠霞披,帶著女帝的特制十二旒帝冕,乘著步輦前往正殿。
一路上張燈結彩,宮里眾人都低頭匆匆行李。我將臉隱在晃動的帷幔中,生怕別人認出我的真實身份。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我下步輦時,暮雨遲扮作一名粉衣的宮人來接我。我看他眉間畫著女子的艷紅色花鈿,白凈的小臉還真有幾分姿色。
“廢話,自然是先聽好消息。”我看他來陪我,感到幾分寬心,扶著他往正殿走了過去。
“好消息是,別擔心,我混進來了。”暮雨遲朝我眨眨眼睛。
這就沒了?
“那壞消息呢?”我憂心忡忡地瞥了他一眼。
暮雨遲面露難色:“南、北兩族的人,似乎在城外打起來了。南司樂和蕭淵已經入城赴宴,所以目前沒有主持大局之人。”
“怎么回事?”我大驚失色。
“南方的那幫弟子被我安排在海市蜃樓,本來是很安全的。結果我剛進宮就接到了消息,說蕭淵手下的人指認南宮一派偷了他們的東西,而南宮一派的弟子澤說,是北方的人在他們長期服用的丹藥中下了毒。”暮雨遲悻悻然瞅了我一眼,這委實是個不怎么樣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