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齋舍住的是天字一號書舍的蔣浩生,不過他的課業(yè)繁忙,明年也要下場,便是在卯時二刻就到了書舍。
剛才盤問的時候,蔣浩生就說過,并未聽到隔壁齋舍有什么動靜。
齋舍分為里外間,還帶著一間很小的耳房,為的便是堆放行李。
這間小耳房將兩間齋舍隔開,因此有動靜也難聽到。
且他還有人證,昨日書院內有名同鄉(xiāng)便是借住在了他的齋舍中。
二人早上是一同去的書舍,途中還遇到其他人,人證很多。
三號齋舍住的學子前天家中有事,告假回去之后,至今未歸。
洛卿是有作案時間的,完全來得及。
不過這動機若說成是平日里素有口角,未免太牽強了些,除非二人還有其他的過節(jié)。
“你沒有人證,又有作案的時間,自然有嫌疑!”
李推官好似已經將洛卿列為了頭號嫌疑犯,眼神很是犀利。
蘇軼昭相信,若是洛卿再不拿出證據(jù),等被帶到了衙門,李推官就沒那么好說話了。
“咳咳!”突然一聲輕咳聲響起,“其實他早上是去了老夫的院子,這才耽誤了進學的時辰。”
眾人聞言驚詫地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竟然是山長。
李推官臉色有些不虞,他剛要質問,話到嘴邊,卻又扯起了笑容,改口道:“太傅大人是愿意為他作保?下官自然是相信您的。”
皇上的老師,他惹不起。
縱然已經致仕,但皇上卻依舊對其十分敬重。
山長搖頭,“老夫早已致仕,李大人還是喚老夫為山長吧!”
“這如何使得?您德高望重,便是皇上見了您也要尊稱您一聲老師!下官不敢!”
李推官連忙起身朝著山長行了一禮,態(tài)度還算恭敬。
眼看二人又要客套一番,蘇軼昭不經意目光一撇,卻是在某一處停住了。
曲流云今日并沒有穿院服,而是穿著一件石青色細棉布圓領袍,袍子的領口和下擺加了天藍色的寸邊。
蘇軼昭朝著曲流云走近了幾步,仔細打量著那不尋常之處,發(fā)現(xiàn)袍角有不規(guī)則的墨跡。
因為是細棉布的衣裳,還有些暈染。不像是滴上去的,更像是不小心擦上的。
目光又往下看去,發(fā)現(xiàn)是一雙新鞋,黑面白底的靴子,白底上十分干凈。
蘇軼昭立馬蹲下,便湊到了曲流云的袍角近處。
若有似無的異香,已經淡去,幾不可聞,不過蘇軼昭卻記得這種香味。
蘇軼昭轉頭走向里間正在收拾東西的仵作,發(fā)現(xiàn)那硯臺已經被當成兇器,放在了一塊白布上。
“差爺!請問您知道這是什么墨嗎?”
蘇軼昭指著那硯臺,看了一眼年過半旬的仵作問道。
仵作抬頭瞥了一眼蘇軼昭,本想呵斥一番,不讓動兇器。
不過被蘇軼昭這么一問,他也鬼使神差地拿了硯臺,湊近了去聞。
“咦?這香味?”仵作很是疑惑,他仔細聞著,一臉的沉思。
“是不是覺得有些怪異?這香味不是一般的墨吧?我至今從未聞過。”
那仵作正要開口回答,卻不想手中的硯臺就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拿了過去。
蘇軼昭看向玉手的主人,發(fā)現(xiàn)正是張維。
“這是文書閣自制的墨,名為錦墨。此墨添加了不少藥材和花草,是文書閣最為昂貴的墨。一兩墨要一兩黃金,十分昂貴。”
“嘶!”蘇軼昭倒吸了一口氣,這祝田還真是奢侈啊!竟然用這么貴的墨?
“要說祝田家中殷實,但也不至于這般豪富。往常并未見他用過這種,用的都是文書閣的松煙墨,一兩不過五十文。”
張維湊近了去聞,隨后搖了搖頭。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