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呢?”
“后來那年輕人被人救下,但傷愈后卻久久放不下這件事,于是他開始周游天下,想尋求解脫。
終于有一天他被人擄上戰(zhàn)場,從此一心求死。”
徐子陵看向楊青皺眉問道:“他沒死,對嗎?”
“死過,又活過來了,在紅塵中飽嘗親人離散,無盡輪回之苦。”
“這……”徐子陵苦笑道:“聽楊兄這么一說,我不知該同情他,還是該慶幸自己尚沒到這般地步。”
“哈哈。”楊青笑道:“苦分很多種,人也一樣。有多苦,要看什么人遇上。以你的心性,沒我開解也一樣很快會走出來。”
“楊兄高見。”應(yīng)了一聲,徐子陵轉(zhuǎn)而問道:“不知楊兄師承哪門哪派,怎么會跟王世充結(jié)下仇怨?”
你還好意思問我……
看著到現(xiàn)在也沒報(bào)過姓名的徐子陵,楊青正琢磨著怎么回答,卻聽前方異響聲中,一葉扁舟忽地破開夜幕,相向而來。
在船頭位置,赤著雙腳的絕美少女輕輕踢著江面,濺起片片水花。
她如瀑的黑發(fā)散落在后,天鵝般修長白皙的脖頸說不盡的優(yōu)雅。
與之相稱的,則是一張可令眾生為之傾倒的無暇面孔。
而她明亮的眸子里更似有微波輕拂,火熱又嫵媚,冰冷而清澈。
隨著兩船相距越來越近,那猶如從黑暗迷霧中突兀出現(xiàn),精靈一般的少女也緩緩站起身看向他們兩人淺笑道:
“小女子婠婠,拜見陛下。”
徐子陵從發(fā)現(xiàn)婠婠開始就眉頭緊皺,他知道自己身份瞞不過對方,于是聞言沉聲道:“你這妖女又弄得什么花樣,我什么時(shí)候是陛……”
話沒說完他猛地愣怔在原地,隨即緩緩轉(zhuǎn)頭看向楊青道:“楊……楊兄你……”
楊青笑著搖了搖頭,風(fēng)輕云淡道:“抱歉了徐子陵兄弟,剛才一直沒機(jī)會告訴你我的‘身份’。”
盡管楊侗這個(gè)皇帝身份屬于被動得來的,但到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愿再去跟每個(gè)人解釋。
徐子陵聽得雙肩一垮,極為不自然地揭下臉上面具,苦笑道:“楊兄別嘲笑我,分明是我刻意隱瞞身份,被你看透了還不自知,你還是叫我子陵好一些。”
楊青不再逗他,轉(zhuǎn)頭看向婠婠道:“我好像沒見過你。”
“婠婠一介民女,陛下自然沒見過。”婠婠說著腳尖在船頭輕輕一點(diǎn),人已躍上楊青所在的艦船:
“不過在洛陽時(shí),我卻去宮中看過陛下幾次。”
她人在半空,滿身紗衣合著長發(fā)一起被江風(fēng)吹拂向后,而艦船上風(fēng)燈的些微光亮則把她玲瓏浮凸的曲線,勾勒的朦朧而美好。
她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楊青身上,一落到甲板,就更恨不得將楊青看個(gè)通透。
“簡直天壤之別。”感嘆一句,婠婠聲音忽而變得縹緲清幽,令聞?wù)咝膭樱骸岸潭虜?shù)月,不知陛下怎么從一個(gè)不通武功的柔弱少年,變成連我也看不透的高手,可否說給人家知道?”
楊青聽她聲音變幻,仿佛并非出自面前之人口中。
而是散布周遭虛空,化作了無數(shù)條輕柔光潔的手掌,不斷輕撫著自己心房,讓人忍不住就要甘愿受她擺布。
他剛一察覺異常,氣海中立即轉(zhuǎn)化九陰真氣,隨即眼中青芒隱隱,口中合著移魂大法喝道:
“大膽妖女!還不跪下!”
婠婠眼中掙扎神色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無盡森寒的殺意:“辟塵說得果然沒錯,你究竟什么人?為什么會我派的天魔音?”
“他沒告訴你我叫楊青,不叫楊侗么?”
“不管你叫什么,今天我都要收回本門功法!”
婠婠說完看向徐子陵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