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媚態(tài)中和,讓人難以把握哪個才是她真正的樣子,忍不住沉淪其中難以自制。
勒馬停在空地邊緣,楊青綁好韁繩邁步朝著兩人走去。
“你就是沈落雁?”
沈落雁早已聞聽動靜,卻直到他開口說話才放下手中茶盞,仿佛剛才沉浸其中,此刻才倏然驚醒。
“你……”她微抬螓首,秀眉微蹙道:“你莫非便是楊侗?”
“如果你是找洛陽的落難皇帝,那就是我了。”
沈落雁面朝晨光,當(dāng)抬頭望來時,楊青只見她濃密細長的睫毛在朝霞映照下泛出彩色毫光,襯托的下方一雙明眸越發(fā)美輪美奐。
而要說對方不認識他,楊青心中也絕對不信。
她為李密軍師,在這方世界中智計可謂天下聞名,各方勢力消息不說盡在掌握,恐怕能瞞過她的也不會太多。
至少頭面人物絕不會沒有了解。
李密既然派她來見自己,又怎么會連人都認不出。
“皇上恕罪,小女子沈落雁不知天子當(dāng)面,實在惶恐。”
說著她長身而起,素手在胸前輕握,盈盈拜了下去。
楊青見她只是淺淺一禮,遠沒有嘴上說的那般恭敬,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走到桌邊在蒲團上坐下。
抬手端起面前茶盞抿了一口道:“傳說沈軍師有傾城之貌,堪稱人間絕色。今日見著真人,才知道傳聞不虛。
剛才乍一見你,險些真當(dāng)成仙子落入凡塵。”
“承蒙謬贊,落雁也不知原來皇上風(fēng)采這般照人。”沈落雁看他舉止自然,容貌俊美無匹,談吐也不拘泥僵化,于是淺淺一笑也在對面坐下說道:
“只是皇上既然贊我仙子,又為何說是險些,而非真的就是呢?”
楊青放下茶盞舉目往下四周道:“若仙子臨凡,這林中百鳥該前來獻唱才對,哪會向現(xiàn)在一般安靜。”
沈落雁聞言目光一凝,眼角余光不著痕跡掃過埋伏在周遭樹冠中的人,隨即無奈說道:“如今天下紛亂,此處又是朱粲的地盤。我一介弱女子,如不做些準備,哪敢孤身來見陛下?
其中無奈之處,還望皇上體諒。”
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楊青還沒回話身后已響起腳步聲,卻是裴行儼到了。
“皇上。”他帶人走到近前,先是朝楊青抱拳施禮,接著看向沈落雁道:“沈軍師,別來無恙。”
“有勞裴將軍掛懷,落雁一切如舊。”沈落雁笑道:“倒是聽說將軍在洛陽頗不得志,密公常常為此事愧疚,責(zé)怪自己沒能盡到主公之責(zé)。”
裴行儼聽她在楊青面前提起此事,不想多做口舌之爭,只得沖著她身后的男子微揚下巴,算是打過招呼。
沈落雁察言觀色,見楊青似乎一直漫不經(jīng)心,對于她剛才近乎明言的挑撥像是毫不在意,一時也摸不清深淺。
于是轉(zhuǎn)而說道:“還未向皇上引薦,這位乃是我未婚夫婿徐世績。”
楊青向徐世績微微頷首,見對方回應(yīng)冷淡,便又看向沈落雁,等她切入正題。
“有勞皇上久候。”客套已畢,看出楊青似有不耐的沈落雁也正色道:“不知皇上怎么看如今天下局勢?”
“坐著看。”
“嗯?”
隨著楊青話音落下,沈落雁裴行儼俱是愣怔當(dāng)場,就連一直冷面相對的徐世績也忍不住傻眼。
“你跟著李密征戰(zhàn)多年,看來看去還沒看清嗎?”
沈落雁聞言皺眉道:“還請皇上明示。”
“所謂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可是瓦崗常勝多年,洛陽一敗就如山倒,你難道自己沒想過原因嗎?”
“落雁自然想過,也知道瓦崗內(nèi)部素有隱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