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內侄女。
反正,今兒因靜虛老尼鬧出的事兒,也就此罷休了。鳳姐兒先帶著自己院里的丫鬟回去了,蓉哥兒也后腳出了門,遇上給老太太挑了奇果來的鴛鴦姑娘,道一聲:“今兒謝謝姑娘了。”
鴛鴦方才在房里也聽了事情經過,更知蓉哥兒將要做官。當下笑道:“我也沒幫上什么忙,小蓉大爺不用這般客氣。”
賈蓉因得了官職的消息,心情還算舒暢,也沒在賈母院里多停留。只看了房里的邢夫人還跪在冰冷的地上,愉悅地與鴛鴦告了別。
“你這官帽朝服還沒下來,用得著這般得意嗎?”蓉哥兒走到半晌,就見到前面有幾人在等著他。
“嬸子怎么在這停下了?”
王熙鳳哼道:“瞧你樣子,似乎是不想見到我?才救你一命,沒想卻是個忘了恩負了情的混賬。”
蓉哥兒余光看著鳳姐兒身后的平兒等人,笑道:“嬸子又亂用詞,那是忘恩負義。”
“沒半點良心的東西,誰跟你咀嚼文字。枉費了我為了你給王家傳信,到頭來也沒得到半個好處。”
賈蓉聽了王熙鳳這話,瞬間秒懂。原來鳳姐兒是惦記著剛剛在賈母院里說的謝謝,這會是來討債的。
蓉哥兒道:“不是蓉兒舍不得給嬸子送‘謝禮’,這不朝服官帽還沒送來,現在送這禮,反讓人覺得奇怪了。”
鳳姐兒斜著眼瞧他,薄唇微微撇著道:“你是記著回府給媳婦送好消息罷?”
賈蓉怎么可能會認這種事。王熙鳳可是賈府里有名的醋罐子,只要他認了,今兒這罐子不碎也得碎。還不得被弄得個滿身的酸味?
他道:“嬸子這可是誤會了,蓉兒心里想著,今兒這事全賴那水月庵的老尼。莫名生出這些事情來,還害得嬸子差點在老太太、太太們那里討了惡。我準備回府計算如何找水月庵麻煩了。”
一說起水月庵來,鳳姐兒也是咬牙切齒,心里對靜虛老尼是恨極了。
“這事我來處置罷,你如今爵位在身,又要加官,還是不要牽扯到這些事里的好。”
這事哪里敢讓鳳姐兒去處理,這妮子做事沒個輕重,也不守什么規矩。萬一弄出人命來,賈家就算在理也不得理了。
蓉哥兒忙道:“我們也不找別的害她,就差認查查這水月庵近年營生。若有什么弄權欺人的事兒,直接讓當地的縣老爺鎖了她們。”
鳳姐兒狐疑道:“她們?你是想把水月庵直接全打了?”
“若有害事的,自然全抓的。沒害事的,那就讓縣老爺遣到附近其他寺廟去。”
鳳姐兒白了一眼這家伙,道:“看來你是真不知道水月庵的情況。”
“這水月庵不就是一個尼姑廟嗎?難道還有什么不同?”
“其中門門道道多著了。”鳳姐兒冷笑一聲,“你當真以為府里兩位太太尊那靜虛老尼為菩薩是假的?這人手段高著。水月庵離鐵檻寺不遠,算得上是神京城外的繁華地。能在那里混出名堂的,自然少不了與神京的大家里有干系。”
說得也是,哪行哪業里,能夠混出名聲的都不容小覷。只是賈蓉卻不太明白,問:“其中都有哪些門道?”
“這水月庵的靜虛老尼,最善《血盆經》,凡神京大家里的女子生產,都得請上幾名延師念上幾日。因靜虛是女尼,更受豪門歡喜。因此靜虛這老尼與神京各家各府關系密切,雖說像我們這樣的門楣不懼她,可要拿她卻也不易。”
當朝風俗迷信《血盆經》,認為只有請人念了該經,才能清除孕婦生產造出的罪孽。所以凡是請靜虛老尼念過《血盆經》的公侯家族,都將視靜虛為恩人。
賈蓉蹙著眉頭。只怕賈家不少子弟出生時,都有請靜虛老尼來念過經,消過罪孽。否則一個佛門老尼姑,怎么會讓賈母、邢王兩夫人如此看重。